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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成善美转头看到游戏厅的角落有一个小的吧台，他走过去问道：“游戏币怎么卖？”“一块钱五个，可以退钱，十个起退。”游戏厅老板丝毫不担心说着普通话的外地中年人有没有其他的目的，职业性的回到到。
“给我来十块钱的。”成善美从口袋掏出一张十元人民币，他想体验体验着传说中的赚钱神器。手里拿着一大把游戏币的成善美找了一台相对人较少一点的“跑马机”，拨开人群挤了进去，一个貌似十三四岁的少年估计是手里没有游戏币了，看到手里抓着大把游戏币的成善美主动把座位让给了他并冲着成善美点了点头。
成善美也不跟他客气，一屁股坐了下去。成善美毕竟是自己开黑游戏厅的，投币的速度让围观人群叹为观止，快赶上“跑马机”出币的速度了，“铛铛”声不绝于耳。“这一把肯定出8或10，都连续出了好几把3和4了。”让座少年应该是常客了，根据自己前面的投注和开注结果主动的指点迷津起来。第一次玩“马机”（以后跑马机简称马机）的成善美正愁不知道怎么下注呢，有人指点一二总好过自己瞎琢磨吧，不管少年出于什么心态，至少绝对不会是“托”，因为成善美好歹也是过来人，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成善美没有一次性把五十个游戏币全投进去，他留了一半左右，少年推荐的“8”和“10”他个压了5注，剩下的15个就随心所欲的投注。当然也有其他玩家下注，其中被众人看好的“8”和“10”几乎被压爆了，分别达到80注和60注，也就意味着，这一把如果出了“8”和“10”机器就会吐出640或600个游戏币，换成钱的话就是128或120块钱。悦耳的电子音乐《威廉退尔序曲》再度响起，“马机”屏幕上一排六匹赛马随着音乐声冲出了起跑线，所有玩家，下注的和围观的同一时间眼睛都紧盯着“马机”的屏幕，有惴惴不安的；有胸有成竹的；有暗自祈祷的；有嘴里念念有词的；还有身临其境的，嘴巴不停的喊着自己盼望出现的数字。其中也包括了成善美，他受到这不亚于真正的赛马场气氛的感染，嘴巴也跟着不停的喊着“10”，“10”，“10”……
《威廉退尔序曲》的音乐声渐渐进入尾声消失不见了，这台“马机”里只传来清晰可见的马蹄声，“8”，“10”，“4”，“20”，周围的人群的喊声也进入了最后的*。“3-5马，10”，成善美其实根本不用自己去盯着屏幕看，周围的人群已经大声的把结果报了出来。“我压了十个，”“我下了六个”，“我也压了”……已经下过注的玩家各自炫耀着战绩。“5乘以10就是50，还赚了25个游戏币也就是5块钱，”成善美心里计算着这台“马机”的成绩，“刚才连我在内总共下注应该超过了300个游戏币，现在吐出来了600个，亏了300个左右，也就是亏了60块钱”。成善美边计算着正负盈亏边把手伸进“马机”下方正中央的吐币槽里分几次抓出属于他刚才压中的也就是赢来的50个游戏币。
“怎么样大哥，听我的没没错吧？”让座少年双手抱在胸前，有些得意的望着成善美，似乎在期盼着什么。成善美笑了笑也不答话，伸出右手从刚才赢来的五十个游戏币里抓了五六个递给了让座少年，点了点头。由于这台“马机”刚才“放水”了，下一轮的投注更激烈了，几个常出的小号，如“3，4，5”瞬间被压爆，各自压满了100注，也有人希望“马机”再次放水，“8，10，20，30”甚至连“80，100”或更大的倍数也有玩家下注。成善美毕竟是不惑之年了，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他这把没有下注，尽管让座少年一再劝他压并多压“3”。还有几个初二左右的男孩还为了压“3”吵了起来，“我先投的币，你为什么要按我的”，“这里面还剩下几个，那不是你的吗”，“你他妈的想干什么”，“你他妈懂不懂先来后到啊”……“算了算了，都是朋友，经常一起玩的”，还有人劝架。成善美没有理会孩子们，自顾自的计算起来，这一把下注应该差不多有四百多个游戏币了，包括他刚刚给让座少年的五六个。
随着《威廉退尔序曲》的起落，这台“马机”屏幕上的六匹马很快接近了终点，吵架声也换成了祈祷声，“3”，“4”，“5”这三种声音掩盖了其他的声音最为突出。“2-6，8，怎么可能呢，刚刚才出的10”，有玩家觉得这个结果不符合他“研究”出来的规律；“妈的，我不敢多压，才压了10个，其他的都压3了”，有玩家为自己把大部分的游戏币都压在“3”上还为此和其他玩家吵架而懊恼；“我就知道会出8的”，这把压中了的玩家则欣喜若狂。“三八二十四，六八四十八，二百八十八个，”成善美计算出最后结果，这一把这台“马机”吐出了288个游戏币，吃掉了一百多个，也就是二十多块钱。
压中了的玩家们先后低头从“马机”的吐币槽里拿走属于自己的游戏币，有的直接跑到吧台兑换，有的继续研究下一把会出什么。没有压中手上已经没有游戏币的玩家们有的转身跑到吧台继续买游戏币，有的身上已经没钱了只好加入了让座少年的行列。成善美则继续投注，继续研究这台“马机”的吞吐量，半小时以后，成善美输掉了最后三个游戏币，他起身又买了二十块钱一百个游戏币继续研究。之前和他一起研究的玩家们也只剩下两三个穿着打扮比其他的玩家看起来要高档许多并且嘴上都叼着香烟怎么看都不像学生的中学生了。这期间，成善美也和他们交流过，得知他们几个几乎每天都来玩，少则输一二十块，多则五十往上。一个小时以后，成善美花了三十块钱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台“马机”吃下去不下五千个游戏币，吐出来大概三千五百个左右，正负相抵，扣除电费，折旧费等等至少纯赚250元以上，这个游戏厅有五台“马机”，一个中午就有一千两百元的纯利，算上下午，晚上，一天至少两千，一个月就是六万，一年……成善美算不下去了。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是成善美此刻想脱口而出一句老话。他起身离开“马机”，径直走到游戏厅老板跟前，掏出他之前一直没舍得抽的加长“红塔山”，“老板借个火，”他先给游戏厅老板递了一根，自己也拿了一根叼在嘴上。游戏厅老板见成善美这么客气，马上从兜里掏出来一个非常精致的金色的电子打火机，客气的帮成善美点烟，打火的时候“当”的一声，一听就非常有面子，不知道比成善美的一次性塑料打火机要高级多少。要说香烟可真是好东西，心烦的时候可以解忧，心情好的时候可以助兴，最重要的是它是社交中必不可少的利器，尤其对男人更重要。两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可以通过两根香烟马上就熟络起来。现今社会虽说国家在提倡戒烟，许多一线城市还出台了史上最严的戒烟条律，可抽烟的人也没见减少多少，看来还是方法不对。一方面烟草业为国家上缴了数千亿的利税养活了上千万的人口，另一方面又催生了数十万例的癌症患者，几乎使这些患者家庭遭受了灭顶之灾。可见，任何事物本身都具有矛盾的性质。国家要禁烟其实很简单，一百多年前就有人做到了，林翔的前辈，晚清的两广总督林则徐。从源头开刀，关掉所有的卷烟厂，严禁从国外进口烟草，违者课以重罪，就像二十世纪初美国的禁酒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