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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善美和游戏厅老板通过两根“红塔山”很快就熟络起来。“老板，您这游戏厅一年不少赚吧?”成善美用羡慕的口吻问道。“一般般啊，我就是瞎整呗！”游戏厅老板装逼。“我看您这一年怎么得也有个五六十万吧?”成善美说出他的计算结果，很真诚的望着游戏厅老板的眼睛再次羡慕不已。“没有啦，我这总共没有几台机子，怎么可能呢？我后面还有好几家游戏厅，他们都比我的大，人家一年能赚上百万！”游戏厅老板不清楚成善美的用意，想把祸水往外引。“上百万!”成善美一连串的咂舌。在他和林翔所在的小县城在这个年代，公务员的年收入不过就过万而已，一般的生意人能赚个几万就已经很牛逼了。“但是，”游戏厅老板看见成善美一脸的惊讶继续装逼，“这个钱也不容易赚啊，有一定的风险。”成善美从一脸的惊讶变成了幼儿园的小朋友期盼着老师讲故事时的安静，渴望。“上个月我前面有一家和我一样的游戏厅就被警察给封了，机器全部拉走了还罚了五千块钱，”游戏厅老板深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那个老板不上道，不知道和派出所搞好关系，连烟都舍不得买几条。”老板望了成善美一眼，意思是还不如你，至少知道打听事情之前先敬根烟。
“你别看我这里好像生意很不错，你知道我每个月要孝敬他们多少钱吗？”游戏厅老板表情有些不爽，“每个月我光软中华就得买五六条，隔三差五就得请管事的片警上馆子”。“软中华六百块钱一条，五条就是三千，”成善美心里开始计算成本，脸上还是泛着渴望。“这些还是小钱，”游戏厅老板看成善美虚心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传道受业，“就管第一实验中学这个片区的派出所所长，你知道我每个月给他上供多少吗?”成善美摇了摇头，“这个数！”老板把加长“红塔山”叼在嘴里，伸出右手，张开全部手指放在成善美眼前重重的晃了晃。“五千”，我的个乖乖，成善美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的道理成善美很清楚。如果游戏厅老板说的是真话，那么我之前的计算就八九不离十。
“老板，您看现在玩的人也不多了，这个点正好是饭点，您肯定还没吃饭，我也饿了，要不咱找个饭店，我请客！”成善美想多了解“马机”的信息，“我觉得跟您挺投缘的。”“这怎么好意思啊?”游戏厅老板有点尴尬，这才刚刚认识，就吹了几句，就整上饭局了。“有啥不好意思的，我和你一见如故，不就是吃顿饭嘛！”成善美离职后难得豪爽一回，而且正好是来省城取经的，花点钱是天经地义的。“那行吧，兄弟，咱也别走远了，附近就有餐馆，挺实惠的。”游戏厅老板是老江湖了，吃顿饭就吃顿饭吧。
酒足饭饱，游戏厅老板在收了成善美五百块钱红包的咨询费之后给了成善美一个地址，并信誓旦旦的告诉成善美到了地方提第一实验中学“王老板”的名字就好使。第二天一大早，成善美手里拿着第一实验中学“王老板”提供的地址，破天荒的打了辆“的士”直奔而去。“王老板”给的地址外地人轻易是找不到的，这个钱花得不冤枉，成善美从不知道拐了几个弯，钻了多少个胡同的“的士”里下车后感慨万分。
这是省城最大的批发市场后面的仓库一条街，说是一条街，其实是一个大的广场。成善美放眼望去，全是高高大大的仓库，基本上每个仓库都有大铁门，铁门上面都有门牌号码。成善美在向四五个路人甲打听之后，终于来到了游戏厅老板提供的地址前。这是夹杂在仓库一条街几百个仓库期间的一个毫不起眼的仓库之一，但这个仓库和其他的仓库有些不一样，因为其他的仓库，大铁门都是敞开的，而这个仓库的大铁门是紧闭着的，仅靠大铁门里开的一扇小门进出。
成善美抬头看了看大铁门上的门牌号码，推开小铁门走了进去。“你找谁啊？”一个穿着老头衫，戴着一副貌似老花镜的老头从铁门旁边的值班室走了出来。“大爷您好，这里是XX街XX号吧？”成善美边说边掏出了加长“红塔山”，从烟盒里拿出一根递给了老头。“是的，请问你找谁？”老头接过加长“红塔山”，态度顿时和蔼了许多。“你认不认识第一实验中学的王老板啊？”成善美笑着问。“这个我不认识啊。”老头估计真是一看大门的。“哪你们这里是批发‘马机’的吧？”成善美出师不利，继续问道。老头眼神有些闪烁，扶了扶他的老花镜，“不是的，文明这里就是个仓库”。“应该不会错的呀，你们这里不是XX街XX号嘛，”成善美低头又核对了一遍地址，有些郁闷。
“是不是那个什么王老板把地址弄错了？”老头眼神有些诡异，“我们这里就是个仓库，不批发什么‘马机’”。“是王国胜介绍过来的吗？”突然有人问了一声。成善美顺着声音扭头望了过去，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青年也在望着他。“对对对，就是王国胜王老板介绍我来的。”成善美隐约记得好像那个游戏厅老板是叫王国胜，连忙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