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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血月临门 / 第二十八章 长月的身世

第二十八章 长月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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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算起来,我已经呆了不知道多少年,长月要说是熟悉的人,实际上好像也并没有那么的熟悉。
  
  青雪突然想起来,长月的身份其实对于自己,自己并不清楚。
  
  “长月,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进青楼这种地方。”青雪看着长月,一脸不解的样子,像是盘问,又像是好奇。
  
  长月摇摇头,似乎是不想说,青雪也没有多问。那毕竟是隐私,问出来的结果也不一定是个好结果,既然现在江归暂时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倒不如就先把府上的事完全处理完。
  
  青雪也没,没有再逼问,安安静静的呆着。
  
  估计是担心冷场,长月说道:“我说了的话,还请萧公子不要在意的我的身份,也不要将此事说出去。”
  
  青雪摸了摸长月的头:“其实你没必要说,看日落吧。”
  
  长月说道:“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苍茫世间,纷繁乱象。抽丝剥茧去看,其实也容易。天命、运数、未来,皆可计算。唯独只有人心,永远也算不准。
  
  弹罢两首曲子之后,长月,身为头牌花魁,将古琴交给随身丫鬟。径自回房,卸妆,一抬眼,镜子里却映出青楼妈妈的笑脸来:“长月,你就再唱上一曲,随便唱上一曲,你看那些公子哥儿,都快疯魔了......”
  
  “妈妈,我累了。”长月说着,取下头上的簪花。
  
  她指指门外,“你听。”
  
  楼下的叫嚣一浪高过一浪:“长月姑娘!长月姑娘……”
  
  长月就手拔下翡翠簪,斜眼瞥过老鸨谄媚的脸:“一天只唱两首曲子的,长月又不是卖进来的姑娘。”
  
  说罢,长月冷哼一声,告诉随身的丫鬟:“告诉他们,今儿不唱了。开了这次头,以后估计是没完了。”
  
  听得这话,妈妈的脸一下子冷了下去:“你是我带进来的,要不是从小教你,你能有今天吗?我养你这十几年,可不是由着你耍性子让你胡来的......”
  
  长月卸下最后一件首饰,站起身,冷冷看着她:“你也别忘了,当初是我自愿跟你来的,早就说好了,我不是你买来任打任骂当牛做马的使唤丫头。”
  
  一时找不出话来应对,只得转身悻悻而去,长月却突然转了主意,嘴角绽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也罢,今夜就破个例。你去告诉那些公子哥儿,我再唱一曲。”
  
  老鸨的脸上立马笑出朵花儿来:“好,好。”
  
  “只是......”长月沉吟着开口,“这次,我只唱叫价最高的人点的曲子。”
  
  一炷香之后,这首歌已经从五十两一路攀升到了五千两。
  
  长月换了件月青色薄衫,青丝垂在肩上,像是如梦初醒的大家闺秀。
  
  “且慢。”听得有人打岔,所有人的目光一下都集中到了说话的人身上。
  
  角落的暗影里,那个整晚都在沉默的墨色衣衫男子笑了笑:“我出一万两,请姑娘唱一曲《长生桥》。”
  
  话音很轻,却很清晰。长月抬眼看着他,是他……
  
  欧阳家的嫡长子,欧阳贺。
  
  许久不见,两鬓已有些许白发。
  
  长生桥,可真是个令人陶醉的地方啊。
  
  半个月后,零都。
  
  早春清寒。透过薄薄的淡雾向外望去,整个零都城笼罩在一片灰色里。
  
  长月倚在客栈二楼的窗边,望着木质窗棂上刻着的斑驳印记出神。
  
  半个月前,那个点《长生桥》的客人给了老鸨一大笔钱,把长月带出青楼。
  
  虽然早已告诉他不需要他的救赎,可是他的眼里渐渐浮起一片心疼的神色,他说:“我知道青楼跟妓院不同,只是在外卖唱生活,着实让你受了委屈。”
  
  他脸上的疼惜与怜爱一如当年,可两人之间,却仿佛隔开了几个轮回。
  
  光阴荏苒流去,长月也不再是当初那个瘦弱的、脏兮兮的小女孩。
  
  不知他可还记得,欧阳山将长月赶出来的时候,那是这些年来,回忆里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关于欧阳家的一点记忆。
  
  门被轻轻推开,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他。
  
  他在我身后沉默良久,终于开口:“过了零都,再有两三日的路程,我们就到家了。”
  
  长月嘴角扬起一个风尘女子敷衍的笑容,走到床边,倚靠在雕花的床栏上,眯起眼:“家?我自幼孤苦无依,小小年纪便沦落风尘,哪里还有什么家!”
  
  他走过来,温暖的掌心覆上我冰冷的双手:“放心,以后,白洛城就是你的家。我会保护你,长月。”
  
  许是觉得自己唐突了,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松开我的手,站起身,走了出去。不知为何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很想哭。六岁之后,再也没有人给过我这样的温暖,没有人对我说,我有个家。
  
  对于整个欧阳家来说,我不过是个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
  
  母亲咽气的第二天,没有看见母亲下葬,长月便被撵出了欧阳家,被人贩子一次次转卖。直到某个深夜,她放火烧了人贩子栖身的破庙,趁乱跑了出来......那以后,沦落街边做乞丐,为了一口饭,跟一帮小叫花子玩命打架。
  
  早就已经记不清究竟流落了多少地方,老鸨虽然并不像什么好人,但我不在意,我只问她:“你可以给我饭吃,给我衣穿吗?”
  
  她笑得像一朵花:“当然。像你这样的美人胚子,只要进了我的门,还愁没有山珍海味,绫罗绸缎?”
  
  “好,我跟你走。但你听清楚,我不是卖给你的。”听长月这么说,她怔了一下,然后喜笑颜开地点了头。她要的是这个人肯进那扇门,横竖是个走投无路的孤女,有没有那张卖身契,算不得什么。
  
  当家的老鸨问长月:“叫什么?”
  
  长月随口说:“长月。”
  
  横竖和欧阳家再无瓜葛,可谁能想到呢,隔了那么久,他再次找到长月,却是因为有人想见十多年前被逐出家门的欧阳家的外孙女。
  
  回到白洛城的那天晚上,他告诉长月:“大夫说,欧阳山活不过这个春天。他终究是觉得当年对你有愧吧......人之将死,总有些事情想要去补偿。”
  
  长月低头轻轻拨弄的一下怀中的古琴,叮叮咚咚弹出一片碎落的音符来。
  
  “补偿?十多年的风霜苦楚,区区一句补偿,如何能化解……”
  
  “欧阳城主,请你告诉欧阳老先生,这补偿我不需要,只是别再来叨扰我的生活。”
  
  话虽是这样说,可长月心软,依旧是跟着他回到了欧阳家。
  
  白洛城是欧阳贺一手建立起来的帮派,说起来,欧阳贺也算是长月的舅舅,可是时隔这么多年,他这个舅舅,早就在长月心里面并没有任何的位置。
  
  掌灯的时候,一个黑影翻进了长月住的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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