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葛慕舟

　　葛慕舟失魂落魄的从古越修院内出来。
　　这个结果远远出乎他的预料。他是他们村那个小修院里成绩最好的，基本上年年都是第一。对于他考上古越修院，家人都抱有很大的希望，葛慕舟本人也是认为自己没问题的，然而现实狠狠地将他打醒了。
　　一同参加考试的还有同村的好几个人，让人傻眼的是只有一个叫周文雅的女生考上了，其他人通通落榜！这落榜的人包括成绩优异的葛慕舟、人高马大的葛慕石（葛慕舟堂弟）、同学孙一哲、同学张跄、同学葛御风（葛慕舟侄子）。大家一同出来参加考试一同落榜，倒也是齐齐整整，所以经过短暂的伤感之后，大家都恢复了正常，只有葛慕舟还郁郁寡欢。葛慕舟主要是不甘心，为什么周文雅可以考上，而他这个年年第一的人却没有考上呢？！
　　一行五个人从古越修院出来后，就跑到古郯城内去玩了。葛慕舟自然玩的不开心，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孙一哲安慰他，“没事的，大家不都一样吗？回去想想办法了，我听说古越修院扩招，花些钱一样可以进去。”葛慕舟叹口气，以我的水平来讲，怎么可能还要花钱？正想着，从另一边跑来一个男孩，这是孙瑞，也是一个村的，不同于葛慕舟等人报考古越修院，这家伙报考了古郯城内另一个修院——心剑修院。大家约好，查完成绩，到古郯公园集合，现在看着孙瑞过来，五个人都凑过来询问结果怎么样。
　　孙瑞的成绩算不上多好，在葛慕舟看来比他起码要低一个档次，客观上讲，考上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自己真的估的准吗？
　　“我考上了！哈哈哈。”孙瑞大笑着对众人讲。
　　听了这话，刚刚经过一番打击还强自镇定的五个人脸色变成了茄子般的绛紫色。但是好友考上了理想中的修院怎么能不祝贺呢？五个人都拍着孙瑞的肩膀说：“你小子行啊！”“恭喜了！”“好样的！”
　　孙瑞大笑着问道：“你们几个怎么样？谁考上了？葛慕舟？慕石？”
　　现场一下子安静了。葛慕舟瞅了孙一哲一眼，孙一哲再也没有了刚刚劝慰他时的心情，整个人拉长着脸，葛慕舟摇摇头，知道自己也是这么一副苦瓜脸。
　　“回去吧！”葛慕舟道。
　　一行六人，除了孙瑞兴高采烈的，其他五人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孙瑞在回来的路上还在喋喋不休地说道：“你们五个咋回事啊？全军覆没！人家周文雅都考上了！你们一个个大男人怎么搞得？我之前就劝你们和我去考心剑修院，偏不！去考什么古越修院？！看看结果！”
　　“住嘴吧你！”葛御风骂道。
　　葛御风年纪最小，性格也最乖戾，他可不会考虑谁的面子。
　　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六人回到家。得知这个结果，父亲也没讲什么，只是问了他一句：还想去古越修院吗？
　　葛慕舟回答不上来。
　　没有考上古越修院，面对的是两个选择：一是去学院，学门技术，比如算术、炼铁之类的，去学院除了正常的学费、开支之外是不花钱的，而去古越修院除了学费、书本费等还要教一项格外的借读费！这就是他父亲问他想不想去古越修院的潜在意思：这笔借读费要不要交？
　　葛慕舟自小就特别懂事，记得有一年，他和慕石等人下河游泳。这件事他爷爷是绝对禁止的，但是大热天的，实在难以忍受住诱惑。当他们二人正在河里游来游去时，他爷爷从南边赶来，看到了河里的慕舟二人，跑到河边把两人叫了上来。爷爷叫二人站好，然后抽出拖鞋，看样子是要狠狠打二人了，慕石当时就哭了，慕舟抿着嘴唇道：“爷爷，我错了，你打我吧！”那时候，慕舟七八岁左右吧，爷爷一愣，主动认错？心一软，忽然想到下河游泳的危险，还是狠心把二人打了一顿。葛慕舟小小年纪就已经能够体会大人的难处了，所以他很不愿意让家人操心，此次去古越修院也一样。他不愿让父母多花这一分钱。
　　葛慕舟想知道慕石等人是什么选择，他去找了慕石。慕石也正为了这件事和他母亲争论。慕石的选择很明确，就是花钱也要去古越修院。慕石道：“御风都去了，我也要去！放心，我到了古越修院一定好好修行！”婶子听了也就不再犹豫，见到慕舟来了，问慕舟：你父母愿不愿意花这个钱。慕舟摇摇头说：如果我想去，父母是愿意花这个钱的。婶子就道：那就去吧！你们兄弟两个在那边也可以相互照顾！
　　就这样，慕舟和慕石去了古越修院。
　　去古越修院交钱那天，慕舟的父母没去，慕石的母亲带着慕舟和慕石来的。
　　古越修院扩招，有增生、附生两种方式。增生所在的班级好，都是当时通过考试的，而附生所在的班级并不那么好，除了花钱进来的学生外，更多是古郯城没有通过考核直升上去的。慕石花了更过的钱去了增生班级，慕舟去了附生班级。这一点是慕舟要求的。一方面是慕舟不愿花这个冤枉钱，另一方面慕舟认为附生班级未必差，同样的环境还是看个人努力！他的父亲也同意这一点，也就没强求。
　　婶子去交钱了。慕舟站在古越修院中看着天空，暗自发誓，一定要努力！另一边慕石拍了拍堂哥的肩膀说：哥！想啥呢？慕石也是一个十分上进的孩子，这一点慕舟很清楚。
　　“没想啥。对了，孙一哲和张跄呢？”
　　慕石道：“他们前几天就交过钱了，是增生。”
　　慕舟忽然笑了。原来就他一个是附生。
　　婶子交完钱回来了。
　　“九月初开学，你们俩可要好好修行。慕石是花了一头牛的钱，慕舟花了一头猪的钱，所以慕石要比慕舟更努力，知道吗？”
　　慕石尴尬地笑了笑，平时可以给自己打气，但在母亲面前讲就显得造作了。
　　婶子领着二人走了。路上婶子好有些不平气。
　　“你父母也真是小气的，已经花了那么多钱为什么不多花一些搞一个增生？！我听修院里面的人说了，附生比增生的待遇差一些的。今年扩招，已经有二十多个班级了，现在宿舍都不够安排，不知道到时候你会住在哪里。”
　　“啊？”
　　慕舟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
　　古越修院的事情安排好已是八月中旬，眼见还有十几天开学。
　　慕舟、慕石几个人又聚到了一起。这一次周文雅也来了。
　　周文雅是一个留着短发、皮肤白皙、个子不高的女生。他的成绩和葛慕舟不相上下。其实细算起来，周文雅还要叫慕舟、慕石表叔。都是生活在白马河畔的人家，往上追溯几辈，都是亲戚。
　　葛慕舟有些不敢看周文雅。一是没通过考核，没有脸面；二是他暗恋着周文雅。周文雅很漂亮的，特别是成绩好，经常被老师、家长夸赞，整个人焕发着“优秀”的光彩。只不过，周文雅早已心有所属。周文雅喜欢的男孩叫李凌，是个早早被东夷修院特招过去的天才。
　　古越修院、东夷修院、心剑修院是古郯城三所初级修院。其中东夷修院实力最强，古越修院历史最古老，心剑修院近些年刚刚崛起，实力未知。除了这三所修院，古郯城还遍布着许多小的修院、学院，不过，那都是不入流，被人家看不上的。慕舟的亲哥哥慕船就是从古郯城一所叫神机的学院毕业的，神机，名字起得很霸气，不过根据慕船的说法，很乱，很糟糕。
　　周文雅没提一句修院的事，而是对慕石说道：“鹿鹿待一会儿过来。”
　　听了这话，慕石笑得合不拢嘴。鹿鹿是一个乖巧的女孩，是慕石的相好。慕石个子高，长得帅，是他们这一伙人的头领。慕舟尽管成绩好，但是不怎么讲话，个子小，长相普通，是人群中不太起眼的存在。慕舟也尽量不去在意这一点。
　　“李凌待会儿也会过来。”说这话的时候，周文雅脸上显出红晕，让慕舟止不住的心动。
　　鹿鹿和李凌都是隔壁村子的。大家一起上学，都相互认识。
　　“什么情况啊？”孙一哲有些不满道。
　　孙一哲和慕舟一样，同样没人喜欢，没人在意。
　　“这是情人聚会吗？！”孙一哲小声骂着。
　　“走吧。”张跄起身道。
　　“去哪？”孙一哲一愣。
　　“你在这里干嘛？人家约会你在旁边干嘛？”
　　葛慕舟听了这话，忙起身。
　　“靠！”孙一哲暗骂一句，起身。
　　“葛御风呢？”张跄忽然道。
　　“肯定和孙瑞在一起。”孙一哲道。
　　葛御风和孙瑞二人关系极好。
　　“走，去找他们！”张跄提议道。
　　三人并肩要走。
　　慕石和周文雅看着三人要走，忙叫住。
　　“你们去哪里？”
　　“去找孙瑞和御风。”
　　“我也想去，别丢下我啊。”慕石道。
　　“你不能走，鹿鹿和李凌一会儿到了。”
　　慕石犹豫了一下道：“好吧。”
　　其实慕舟很想留下来。他很想见见李凌。这家伙在附近村子赫赫有名，不知道在东夷修院待了一年，他的实力到了哪一步。自己是不打算和他较量了，自己根本打不过人家，只想知道在这个年龄，一个天才能够达到什么境界。
　　“我们先走啦！”张跄说着领着慕舟和孙一哲走了。
　　走在路上，孙一哲嘀咕着：约会！？怎么没有可爱的女孩子和我约会啊？
　　“你住嘴吧！给你烦死了！”张跄骂道。
　　慕舟默不作声，但是他的心思飘到了白马河边。
　　微风吹拂，杨柳依依，绿波荡漾，和心爱的女孩子漫步在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