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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尹画雪，江域又想起她在那艘邮轮上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不免让他情绪又低落起来。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就被她看穿自己不堪一击的内心和过去。除了徐皓，他从来不曾对任何人诉说自己的过去，那是他不愿回忆的伤痛，或者说那是被他遗忘的、根本就不该存在的记忆片段。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江域悄悄用手肘碰了碰徐皓，“画雪呢？好几天都没见到她了。”
以前的任务尹画雪都会陪在江域身旁，如影随形就像他的小猫一样乖巧，现在小猫突然不见了，还真是让人有些不太习惯。
徐皓叹了口气，“她本来是想帮你一起办案来着，可她一看到尸体和那些照片就吐了，差点把年夜饭都吐出来了，我劝她这次就算了，让她继续负责好禁毒大队那边的文案工作。”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再怎么坚强也只是个女孩子而已。还以为是在邮轮上对她说了那些过分的话让她生气了，江域悄悄松了一口气。
“这就是我们的会议室，有些乱两位别介意哈，大家都被各种案子忙的晕头转向，因此就随意了些......”
江域点点头，随手拉了一张椅子坐下，他只想尽快了解有关案情的重要信息，其余的与他无关。但无形中刑警科在他心中的地位又下降了不止一个档次。
徐皓家都比你们这会议室强。
徐皓自然猜不到江域这么多的心理活动，更想不到江域在暗暗黑他，他也随便找了张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椅子挪到江域旁边坐下，等着小郑继续分析案情。
小郑有些尴尬的在会议桌上扒拉了一会儿后，找到了几份他需要的文件和硬盘资料。
小郑打开投影仪和白屏，从他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台笔记本电脑，把投影仪接口和硬盘连接到电脑上，原本空空如也的白屏上顿时出现了许多让人看了只想吐的照片。
“第一起案子和第二起案子发生在一年前的广陵，两起案子相隔时间只有短短两天，第一个受害者是一名女性，49岁。第二个受害者是一名男性，52岁，两人是夫妻。女性受害者的尸体被人在一栋居民楼的地下室三层发现，身上有29处伤口。两天后在相距10公里的天裕大酒店的33层楼客房内发现了她丈夫的尸体，死法几乎一模一样。这两人生前曾经在北京漂泊过，育有一儿一女，女儿在多年前失踪，儿子在外地打工。这两起案件与其他案件还有一个不同点在于两名受害者体内没有任何化学药剂，而其他案件的尸体内都检测出了少量的七氟醚。”小郑一边用鼠标翻动着那些让人反胃的现场照片一边讲解案情。
江域快速在小本子上记着笔记，要不是他穿着警服，可能会让人误以为是在记课堂笔记的大学生。
“嗯，继续说。”江域转了转笔。
小郑见江域和徐皓都没什么需要问的，就换了份文件和硬盘接着分析下去，“第三起案子发生在三个月后，也是在广陵，受害者是46岁的王某，男，曾经有过贩卖人口的前科，被北京警方抓获，判刑七年后出狱。死法和另外几名男性受害者完全相同，尸体在广陵国际贸易大厦的30层楼走廊被发现，尸体内检测出少量七氟醚。第四起案子发生在四个月前，期间隔了五个月，受害人钱某，男，46岁，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住在郊区，有老婆孩子，四个月前在北京失踪，再被发现时，他的尸体离奇出现在广陵富盈广场60层天台。”
“北京......听起来就像是把北京的恩怨情仇全部带到广陵来解决啊。”徐皓喃喃道。
“这些案子通知北京警方了吗？”江域问。
“很早之前就联系过了，但他们似乎也没什么办法。”小郑有些无奈。
“域哥，你初中之前不是一直生活在北京吗，你还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熟人？”徐皓突然茅塞顿开，欣喜的看向江域。
江域气的只想踹他两脚，初中之前生活在北京，那和幼儿园之前生活在北京有什么区别？
但他还是忍住了，忍了这个傻逼这么多年了还在乎这一次吗？
“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信息，除了第一起案子以外，凶手选取的作案地点为什么都是在高楼大厦里？”江域问出了这个一直困惑着他的问题。
小郑苦笑，“江警官，关于作案地点这个问题以前我们曾经专门开会讨论过。有人说凶手是个户外攀岩高手，选取高楼大厦作案是为了方便逃脱。还有人说这是凶手的特殊记号，他的特征就是高楼杀人。但推测后来又都被否定了。”
江域沉思了一会儿，“凶手不一定是在高楼大厦里行凶的，他可能是在某个其他的场所行凶，然后再把尸体丢弃在这些地方。这些大厦里应该都有密集的监控，有没有调查过？
“没用的，在尸体被发现前的一段时间，摄像头全部被凶手用锐器破坏了。”
江域大为惊讶，“摄像头一般都安在较高的地方，如果不是用枪的话，难道他会小李飞刀？”
“这也是让我们头疼的关键之一。”小郑摊了摊手。
“把尸体被发现的地点在广陵市地图里标记出来让我看看。”江域说。
小郑点了点头，把原先的硬盘拔出，换上了一个新的，随后在电脑里找到了一个名为“地点”的文档，双击打开，一幅标记着五个红点的广陵市地图被投影在屏幕上。
红点毫无规则的分布在广陵市的各个角落，看起来完全像是凶手随意为之，他的目的只是要找个行凶或者弃尸的高楼大厦而已，至于是哪一栋，他根本不在意。
这下江域开始有点慌了，比躺在草坪上的梅西还慌。就这么点线索，根本让他无从下手。也许他是禁毒领域的专家，他对毒贩们的心理、动机还有藏匿地点都了如指掌，可这次的对手换成一个变态的没有人性的连环杀手后，他似乎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每次都能运筹帷幄，把罪犯牢牢掌控在他的手心里了。更何况对方看起来好像还是个蜘蛛侠和李寻欢的结合体，不仅能飞檐走壁还使得一手不错的小李飞刀，这种明显就不是善茬的家伙这更是让江域倍感头疼。
“你们刑警科的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一个？”过了这么久刑警科从始至终只有小郑一个人，江域终于发现了这个问题。
“他们有些人去忙其他案子，有些人和艾组长去现场勘察情况了，艾组长让我留下来，他说江警官会需要我的。”小郑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自豪。
江域嘴角一阵抽搐，艾天祈这个神经病又先他一步行动了，最气人的是他居然还猜到了自己像个小白一样一脸懵逼的回来。就给他留一个人手，这龟儿子绝对是故意的吧？艾天祈你够狠。
“走，我们也到现场去看看，还有前四起案子的案发地点也一起走一趟。”江域没好气的说。
看着江域和徐皓大跨步地走出了会议室，小郑满头都是问号，是他对案情分析的不够好吗？还是有什么地方他做错了？又或者大佬的脾气都是这么难以捉摸，江域最后那句话中明显蕴含着怒气。在他的小心思层出不穷的时候，江域徐皓两人已经走远了，他不得不收起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赶紧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