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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食人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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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过寒冰射手——艾希和她带领的人马,盖伦、光辉公主和蛮族之王——泰达米尔继续向南进发,路上再没有碰到祖安人的骚扰。
  
  下午阴郁寒冷的天空,又开始飘起纷纷扬扬的雪花,雪势渐渐加大,风也随着变得狂躁起来。
  
  当远处巍峨雄伟的大雪山,呈现在一行人面前的时候,它那难以被征服的雄伟气势,着实令大家惊讶了半天。
  
  大雪山犹如一面高墙,直插云霄深入雾霭,半山腰以上烟云缭绕,根本无法窥见山巅在哪里。
  
  人类在雪山面前如此渺小,以至于还没其身上的一块‘石子’大,它与周边群山不可相提并论,如果非要做个比较,只能用‘小巫见大巫’,或‘一览众山小’这样的词语。
  
  眼前这座终年白雪皑皑,四季刮着凛冽寒风的雪山,极少有人类的足迹,更看不见飞鸟走兽。
  
  在山尖的背风处,有条持续施虐的雪线,它裹夹着鹅毛大雪,形成让人瑟瑟发抖的雪风暴。
  
  此时,倘若有人恰巧站在雪暴的迎风面,不管是谁,很快就会被无情的白雪所吞没,最后被掩埋不留下一丝痕迹,这只需要极短的时间。
  
  “我们要翻越这座雪山吗?”盖伦望向蛮王泰达米尔,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
  
  “是的,艾希为我们挑选的最近这条路,就要翻过眼前的大雪山,如果想绕道过去,得多花一整天的时间,我想你不会选择那样走吧!”
  
  蛮族之王——泰达米尔抬头仰望皑皑雪山,头也不回皱紧双眉,似乎显得心事非常重。
  
  “如果必须这样做,那么好吧!我们只能徒步翻越。”盖伦轻声说完,带头跳下了坐骑,牵起马匹向雪山缓步走去。
  
  “等一等!关于眼前的这座雪山,还有一段传说要告诉大家呢!我想你们一定会喜欢的,嘿嘿……”泰达米尔不怀好意,窃笑着说。
  
  盖伦不由停下脚步,回头看来却没吭声,等着听下文。其实这不仅引起了盖伦的好奇心,光辉公主也在一旁不停打量蛮王,侧起耳朵准备倾听故事。
  
  “眼前这座山大有来头,它的名字叫食人雪山,上面住着一群残暴的雪人。他们可是些顽固不化的食人族,首领是位小孩儿,孩子小时候跟父亲上山打猎,结果父子俩被暴风困在了一个雪洞里……”
  
  “后来呢?“盖伦板着脸问。
  
  “七天七夜,父子俩没吃上一口饭,到了第八天,暴风雪依然没有减弱的迹象,父亲鼓起勇气,推开挡住山洞的厚厚积雪,想出去为俩人找些保命的食物,不曾想,这一去就再也没能回来。”
  
  说到此处,蛮族之王——泰达米尔抬头向雪山凝望,似乎脑海中正搜寻着记忆,面容严肃呆板,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过去好久,他才继续说:“第十天,对!第十天,这孩子饿的已经精疲力竭,最后的求生本能,驱使他爬出了山洞,想去找些能吃的东西,爬出去没多远,孩子被雪地里的物体绊住,一只因垂死挣扎,而变得扭曲的手臂。”
  
  “啊!这个死去的人,该不会就是孩子的父亲吧?”光辉公主突然打断,惊讶问道。
  
  “孩子用尽力气扒啊挖啊!最后扒出来的,正是他不愿看到的那个人,自己的父亲,一位至死依然爬向山洞的慈爱父亲,自己顾不上吃一口,也要保护怀中雪羊肉的父亲。男人被暴雪冻死的那一刻,也没有忘记作为一名父亲的责任,至死也没有忘记!”
  
  蛮王泰达米尔忽然停住了,他眼睛开始红润,转动着晶莹的泪花,似乎自己曾亲临现场,眼见那永远无法忘记的场面。
  
  大家定在原地,没人愿意接话问些什么,全沉浸在这悲凉的故事当中,任凭身边寒风不停呼啸,带着北风哀怆的怒吼声。
  
  此时,它是那么刺耳,痛哭流涕,也许那位死去父亲的灵魂,正飞舞在人们的周围,诉说着那段早已被人遗忘的陈年往事。
  
  又过去好久,光辉公主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再后来呢?”
  
  “后来……后来这孩子凄惨的哭声,夹杂在呼啸的寒风里,飘出去很远很远,住在雪山上的食人族,听到了他那无助的哭声,开始四处找寻。”
  
  “难道他被雪人族吃啦?”盖伦惊愕道。
  
  “没有,雪人埋葬了父亲,把孩子带到营地,从此他在雪人中茁壮生长,现在已经成为十三四岁的小大人,父亲死去那年,孩子不过五岁。”
  
  顿住片刻,泰达米尔似乎想起什么,继续说道:“他现在是位首领,骑在高大雪人身上打仗,而且战斗力不俗,由于早年亲眼见到父亲的离去,影响了孩子的脾气,使其喜怒无常,甚至会吃掉过往的路人,这谁也保不准,人们都叫他雪人骑士——努努。”
  
  泰达米尔扫视众人一眼,然后别有用心地说:“努努虽然和寒冰射手——艾希是好朋友,但谁都不敢保证,他看到持有武器的‘闯入者’,会不会让我们轻易通过,大家祈祷吧!就这几十人的队伍,根本不是雪人族的对手,被杀掉烹煮吃肉也有可能哦!”
  
  说完,泰达米尔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嘿嘿’坏笑两声,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情又多上了几分沉重。
  
  艰难二字,已经无法形容眼前的情景,寒风无孔不入,无论穿多厚的衣服,都可以找到缝隙,轻松钻进来带走全部热量,使人身上透心凉,不由打起哆嗦,冷到牙齿上下不停打战。
  
  跟随在身后的马匹也极不配合,它们鼻孔里喷出大股热气,很不情愿走在崎岖陡峭的山路上,不时脚下磕磕绊绊,鼻孔边因哈气结上了厚厚的雪挂,像老爷爷的花白胡须。
  
  其实每个人的眉毛上都是如此,当盖伦看见光辉公主那花白的眉毛时,心里笑开了花,只是没敢出声。
  
  “你干什么呢?这时候还笑得出来?”无意间,光辉公主看见盖伦脸上的笑意,不解地问。
  
  “没没没,没什么!”盖伦连忙掩饰,脸色憋得通红。
  
  终于登上巍峨的大雪山,前面不远处出现一个隘口,过了它才算真正翻过气势磅礴的雪山,然后将会一路下行,大家也能轻松许多。
  
  临近隘口处,树立着许多古怪的幡旗,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幡旗,就是些简易木棍做成的十字架,木棍交叉绑好插入雪地。
  
  它们横七竖八、离倒歪斜,胡乱排列,没有一点秩序可言,十字架顶端多半还插有白白的牛头啊、羊头啊,什么乱七八糟的动物骨头,让人看后不寒而栗,心情加重了不少。
  
  大家刚刚进入隘口一半的时候,‘呼呼啦啦’从两边巨石后面,瞬间跳出无数高大威猛的雪人。
  
  他们‘叽叽喳喳’挤成一堆,身披厚重毛发,白里透着铅灰,看上去非常脏,面容身形和丛林里的猴子没太大区别,俨然就是些没开化的白毛猩猩。
  
  这些雪人手里拿着简易的武器,多为各种骨头做成,看上去既原始又不好用,这使得盖伦心中淡定了一些。
  
  雪人围住盖伦一行,双方互相对视片刻,蛮族之王——泰达米尔陪着笑脸说:“努努首领,您好!我们这些人是寒冰射手——艾希的朋友,想必她已经派人送来了消息,提前告知将通过雪山的事,既然大家是朋友,希望能放我们过去。”
  
  泰达米尔的语调里有些献媚,这让对眼前雪人族战力不屑的盖伦,心里异常反感,不过转念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德玛西亚前线的战况更紧要。
  
  “放他们过去。”雪人骑士——努努骑在一个特别的高大雪人背上,躲起半张冷面孔,扬了扬手命令道。
  
  等上半天,见雪人族全都定在原地,没做任何反应,盖伦给自己人使了个眼色,几十人的队伍,又开始缓慢向前移动。
  
  当光辉公主经过努努身边的时候,不知对方什么时候,手中却多出一个雪球。
  
  雪球突然急速飞来,光辉公主猝不及防,没有半点的反应时间,被结结实实打在脸颊上,她捂住被打通红的右脸,‘啊’地一声大叫,半天定在原地,不哭也没喊。
  
  过去好一会儿,光辉公主猛然抬起头,露出一张愤怒的面孔,脸蛋上依然留有红血印,再加气不打一处来,已经红一阵青一阵,很像立即会发飙。
  
  见光辉公主似乎想发脾气,盖伦跑过去拽住她的胳膊,挡在身前急忙劝解。
  
  光辉公主被盖伦拽住,一时气愤难平,怒瞪向雪人骑士——努努,后者‘嘻嘻哈哈’并不介意,他身边围拢的那些雪人,也跟随自己首领‘哈哈’大笑不止,低沉的笑声传出去好远。
  
  看到这样的情景,盖伦心知努努果真如泰达米尔所说,还只是个小孩子,一个生活在雪人族中,却依然性格顽皮的人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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