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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御龙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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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展鹏随着公孙侈来到汾香坊门前,只见偌大的红字招牌随风微微摆动,还未进门,便已经闻到酒香四溢,大厅内零零散散坐着几位食客,在这破败的汴州城内已经算是生意兴隆了。店家瞅见客到,赶忙迎了出来。公孙侈挑了一处角落,将吴霜挤进靠墙的位置,自己则坐在旁边,守住出路,手却一直暗暗按着吴霜死穴。裴展鹏和易如雪也在对面坐了下来。店小二过来将桌子收拾了一番,沏上来一壶热茶,道:“几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公孙侈抢先道:“来两盘上好的牛肉和一坛陈酿老酒。”
  
  那店小二道:“真不好意思客官,小店只剩下不到一盘牛肉了,您点点儿别的菜吧!”
  
  公孙侈叫道:“你这什么客店,大中午的没肉吃叫老子怎么下酒?”
  
  那店小二慌忙道:“客官您别生气,本来这世道就不好,生意惨淡,加上天气炎热,小店也不敢准备太多的肉菜,碰巧今天上午又来了一伙儿征兵的官爷,不但过来收缴了官银,还把店里剩下的牛肉也一并拿了去,幸好老板今天早上藏了些家里吃,现在也都拿了出来,给了各位客官了。”
  
  裴展鹏一听又是征兵,不由一怒,拍桌子道:“岂有此理,就没有人管吗?”
  
  店小二道:“客官您真会说笑,朝廷的事情谁敢管啊,那就是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就连堂堂的王家不也被满门抄斩了。”
  
  裴展鹏赶忙问道:“你说的这王家可是对过街上拐角处的王家?”
  
  那店小二道:“对啊,汴州有名的王家只此一家,错不了啊!”
  
  裴展鹏看看吴霜,接着向店小二问道:“不知道这王家所犯何事?”
  
  那店小二回道:“其实这王家到底是不是被朝廷抄了家,小的也真不知道,这也都只是大伙儿的猜测。”
  
  裴展鹏接着问道:“这话怎么讲?”
  
  店小二回道:“这王家的王老爷子本来是汴州的一名县丞,为人正直,没有一点当官的架子,王家上下待人也都一团和气,更不曾得罪什么江湖人士,可就在半个多月前的一天深夜,一伙儿蒙面人突然闯入王府,竟将王家上上下下杀了个精光。可说来也怪,第二天一大早官府就派人将所有尸体和物品全部清理干净,还给门上贴了封条,却不闻不问,像是没事儿发生一样。不过前一阵子听见有人说这王老爷子曾经上过一道折子,弹劾地方蛮横征兵的事儿,大伙儿猜想一定是得罪了朝廷中人,才招来抄家之祸。”
  
  吴霜此时问道:“不知道小哥可曾有听到王家二公子王伯当的消息?”
  
  店小二叹了一口气,道:“听人说二公子当时好像是去了长安,拜会启蒙恩师,恰巧不在。这二公子一手好箭术,百步穿杨,百发百中,如果当时在场,王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裴展鹏看了看吴霜,接着向店小二问道:“小哥可曾亲眼见过王家二公子?”
  
  店小二道:“当然见过,二公子经常来我们这里吃酒,总是穿着一袭白衣,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汴州城内有哪个不认识?”
  
  裴展鹏心想,今日救我等解困的白衣人想必定是王家二公子王伯当了。
  
  店小二还想再说什么,只见那店家干咳了一声,使了个眼色,小二便识趣的离开了。那店家笑眯眯道:“各位客官莫听那小子胡说,想要吃点啥?小的这就给各位去准备。”
  
  裴展鹏道:“既然没有牛肉,那就麻烦店家随便上几个下酒菜。”
  
  那店家吆喝道:“好嘞!那就让诸位尝尝本店拿手好菜红烧狮子头和全福素锦吧!”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不一会儿,店小二已将酒菜全部上齐。公孙侈端起坛子倒了两碗酒,不请裴展鹏,反倒自己先饮了一碗,不由赞了一声:“好酒!”,接着又将酒斟满,端起碗来,冲着裴展鹏道:“来,裴兄,你我也算有缘,在下敬你一碗。”
  
  裴展鹏端起酒碗,心想:“你品行低劣,我虽非圣贤,却也决计不会与你为伍,今日若非吴霜落入你手,岂会同你在此吃酒。”想归想,却也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顿觉一股酒香沁入心脾,不由也赞了一声:“好酒!”。
  
  公孙侈见状,大笑道:“好酒量!裴兄可知这是何酒?”
  
  裴展鹏笑了一声道:“阁下真会说笑,陈年竹叶青,在下还是识得的。这酒以汾酒为基,用黄酒加竹叶合酿而成,味道芳香醇厚、入口甜绵,入腹心旷神怡,所以前人才有‘三春竹叶酒,一曲鹍鸡弦’的佳句。”
  
  公孙侈叹道:“没想到裴兄也是好酒之人,与在下可算是臭味相投啊!”说完,大笑了起来。裴展鹏却不予理会。
  
  公孙侈见裴展鹏面不改色,却讨了个没趣儿,接着道:“月前在少林寺内偷袭在下的三个蒙面之人,裴兄可知其是何来路?”
  
  裴展鹏摇摇头道:“裴某只知道那三个蒙面人来自西域吐蕃,其它并不知晓。”
  
  公孙侈道:“不错,那三人正是西域吐蕃雍仲本教的三大护法,分别叫萨布拉、堪布达和巴尔扎。”
  
  听公孙侈这样一说,裴展鹏反倒来了兴趣,问道:“不知这三人千里跋涉,潜入中原,所为何事?”
  
  公孙侈道:“裴兄可曾听过江湖现在流传这样一句话?‘令牌一出江湖动,风云变幻谁御龙’。”
  
  裴展鹏道:“裴某日前也略有耳闻,只是不知此话怎解?”
  
  公孙侈道:“其实在下也只知一二。那晚在少林寺负伤离开,在下暗中跟踪,多方打听那三个蒙面之人来路,碰巧在一家客栈中偷听到三人说话,原来这三人跋涉千里踏足中原,正是为了这句话。”
  
  裴展鹏疑惑道:“哦?那这三人偷袭少林跟这句话有何干系?”
  
  公孙侈道:“这句话中所说的令牌便指的是御龙令,这御龙令中所暗藏的玄机,足以撼动整个江湖,甚至足以驾驭皇权,改朝换代,是江湖和朝廷人士人人垂涎之物,而这御龙令却与少林有着莫大的干系,至于有何干系那三人也说不清楚,只知道与‘少林瑰宝’有关,恐怕只有少林寺才能解开这个谜团。”
  
  裴展鹏接着问道:“那这‘少林瑰宝’究竟又是何物?”
  
  公孙侈道:“在下也正在为查探此事而来,就在十几天前,在下暗中查得汴州王府的王老爷子王允与少林道信大师私交甚好,两个多月前,道信大师听闻御龙令和‘少林瑰宝’一事后,曾向王允暗发密函邀请其前往少林商议此事,两人在密室中整整商议了五天五夜,就在王允回府后不久,王家便遭遇了灭门惨案。在下在王府查了整整三天却始终一无所获。”
  
  易如雪和吴霜虽不知个中缘由,却也渐渐听出些眉目。裴展鹏缓了缓神,道:“阁下要裴某来此,不会就是专程为了告诉裴某此事吧?”
  
  公孙侈笑道:“裴兄果然爽快,不错,在下只是想向裴兄要一个人。”
  
  裴展鹏一愣,道:“不知阁下所指何人?”
  
  公孙侈道:“如今少林已被灭门,王家上下也已遭遇不测,现在唯一的线索已经全部落在那个少林小和尚身上了。在下只是希望裴兄帮忙找到此人。”
  
  裴展鹏自然明了,这公孙侈所说的小和尚定是三弟圆忍了,便没好气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公孙侈将按着吴霜死穴的手稍稍一用劲儿,吴霜不由叫了一声。裴展鹏自然知道公孙侈是故意做给自己看,便也没有表现得太过在意,只是愤愤道:“那你到底想要怎样?”
  
  公孙侈笑道:“好说,只要你将那小和尚带来与我,我自然会放了这位姑娘。”
  
  裴展鹏叫骂道:“你恶贯满盈,叫我如何信你。”
  
  公孙侈一听,怒道:“姓裴的,在下一直敬你为君子,你却一再小觑在下,不错,我公孙侈虽说是品行不端,但向来守信,说一不二,却也不像你说的那般不堪。”
  
  裴展鹏被一时说的无语,只道:“好,你先放了吴霜姑娘,我允你便是。”
  
  公孙侈猛然站起身,愤愤道:“你不信我,反倒要我信你?先将那小和尚带来再说。”说完,便扯着吴霜走出汾香坊。裴展鹏和易如雪跟在身后,却也不敢轻易出手。
  
  公孙侈回头,见两人仍跟在身后,便道:“姓裴的,十日后,汾香坊有人换人,无人便来换尸体。”说完,便携着吴霜施展轻功,夺路而走。
  
  裴展鹏想起之前公孙侈在少林曾负伤埋葬裸体女尸一事,想毕这采花大盗也并非是大奸大恶,穷凶极恶之人,便决定放弃追赶,先同易如雪返身赶回汴州分局再另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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