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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好半天，申ttey才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他又深吸一口气，直起身，似乎若有所思。
“申ttey，这件事决不能泄漏出去，不然小野......”皮军直勾勾盯着他说，眼神中带着一丝乞求。
“哦，我知道，我知道，老皮你放心。”申ttey说，“不过......”
“不过什么？”
“老皮，你还没发现小野在这场‘战役’中的重要性吗？”
皮军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但他摇了摇头：“小野不能被牵扯进去，疫苗的事只是时间问题。”
“时间......”申ttey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又叹了口气，突然眼睛发亮：“老皮，我们只需要小野的一点点血液用作疫苗样本，这件事就我们两个来做，反正其他成员也不知道血样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皮军看着小野，小野还没清醒过来，呼吸很平稳。刚才小野的那份血样带给他的震撼同样强烈，同一时间他也清晰认识到这对疫苗的研发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你还犹豫什么？老皮，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上万人都在等着呐！”申ttey不敢提高声音，“只需要一点点，这些人的存活率将会大大提高，这点你比我清楚啊。”
清晨的天空又传来一阵闷雷。
“不行，小野不能冒这个险。”皮军摇头道，“走吧，再过十多分钟这里该来人了。”
“唉——”申ttey实在想不通皮军倔个什么劲儿，但自己没有权利强迫他做决定。在他看来，趁小野熟睡的时候抽取10CC左右的血样于情于理，轻而易举。
接下来的几天，皮军禁止小野外出，所有的生活物品均由他下班时捎回。小野是个很懂事的孩子，而且现在外面也没什么可玩的，便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看电视。
随着隔离区刚平息的躁动再次苏醒，疫苗的研发迫在眉睫，这几天中，皮军几乎每天工作到凌晨才返回牛户城，小野早已熟睡。
每天都有大量的病患争夺放射治疗的优先权。在这些人当中，不乏位高权重之人。其中之一便是国防副部长的太太嘉嘉夫人，她本是一位很随和的人，但长达数月的病痛折磨使其疲惫不堪。
奇怪的是副部长从来没有亲自来照顾，就连看一眼的情况也没有。皮军跟她比较熟，经常一起聊聊天。照顾这位嘉嘉夫人的是一老妇人，这老妇人头发雪白，带着口罩，鼻梁上架着一副紫黑色眼镜。
老妇人也是一位随和的人，从头到尾都是。在嘉嘉夫人痛苦得尖叫的时候，她会立即叫来护士，并且不停地抚摸夫人的身体，让其舒服一些。
还有一点必须要提，这老人是个哑巴，从来不发出一点声音。嘉嘉告诉皮军老人是几年前到她家做佣人，一开始不知道问了很多问题，直到老人指了指嘴巴才明白过来。
当然，这些在当时的皮军看来都是一些小插曲。他的工作重心无疑还是争分夺秒研发疫苗。
8月13日，已是晚上的11点，小组的疫苗研发终于出现眉目，但再往走，再次碰壁，疫苗在感染区的生存能力太低，拼杀多次之后全军覆没。
“可恶！”申ttey猛地将拳头砸在实验台上，皮军虽对他的行为不满，但也感到无奈。
那天之后，皮军感觉自己和申ttey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暧昧。以前作为关系较好的同事倒没什么，不过两人共享一个秘密之后，说话的方式开始变得有些微妙。
老皮正说到这儿，图捏和咘咘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我吓了一跳。
“大长老来了！”图捏说，从阿兰克丝的头顶滑下来。
“待着别动，我出去看看。”
老皮起身走了出去，很快便听见那层薄膜被划开的声音。
“老皮，这么晚了还不睡？”
是大长老的声音，然后又是一些鼻涕在薄膜上爬动的哗啦声。
“大长老，这么晚了还在抓人吗？”老皮反问道。
“唉，抓不住，估计是从五号洞口溜出去了。”他说，“刚才士兵检查的时候发现五号洞口一直没有愈合。”
“那现在怎么办？”老皮问。
“随他们去呗。”大长老淡淡地说，“都快凌晨一点了，我看你门口的萨尔士兵还在活动，所以顺便来看看。”
老皮这才想起早在两个小时前自己就该让这些鼻涕休眠。现在为时已晚，只好干笑了一声。
“这段时间我老是失眠，心里很烦。”老皮说。
“哦？又在想小野？”大长老问。
“算是吧。”
“唉——我也挺想她，要不是她，我......”大长老欲言又止，“算了，过去的事老提容易让你伤心。”
我在里面竖着耳朵听，从大长老的话中可以知道他们之间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也许这是老皮接下来要讲的故事。
现在这里只有我、老皮、大长老算得上真正的人类，如果我现在冲出去，凭着自己强壮的身体，对付这个看似柔弱的大长老应该没什么问题。即使不能一招制胜，还有老皮打配合。
这么想着，身上涌出一股子劲儿。我握了握拳头，站起身就要往外面走。
突然一个软哒哒的东西落在我头顶，接着大脑中响起一个声音：“不要乱动，那些金色卫兵很危险。”
我抬眼看了看图捏，很好奇这家伙为什么每次都知道我要干嘛。既然他这么说，我便不宜轻举妄动。这些看着不起眼的鼻涕们指不定还有其他古怪之处。
“说起来，你在这鬼地方已经呆了十来年了吧。”
“过了明天刚好十年。”老皮缓缓答道。
“哈哈哈，亏你还记得这么清楚。你不是在怪我吧？”
“哈哈哈。”老皮也跟着笑了两声，“老头子没几天可活了，能不扳着手指头过日子么？”
“老皮，如果没有你，我们整个萨尔带都会消失。”大长老的声音有些哽咽。
“呵呵呵，你早就知道如何掌控自己的身体，要我待在这儿也是多余。”
过了很久，才听见一声低吟，像小孩的撒娇。
“皮叔叔......”
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大长老竟然跟老皮卖起乖来。如果只是想象他的外表倒是一副惹人怜的模样，但那声音听起来就不太让人入景。
老皮咳了一声，算是礼貌性地回答。
“皮叔叔，看在我奶奶的份上不要跟我计较，好不好？”大长老声音开始温柔起来。
奶奶？这小子奶奶跟老皮什么关系？感觉内容很丰富啊。莫非......这小子是老皮的孙子？
只听老皮叹了口气：“你还是叫我老皮我听着舒服点，这么晚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老皮，你知道，还有不到一天我就必须代谢更新，前几日好不容易逮住一个活的，结果给跑了。我就在想要不明天一早咱俩亲自出去一趟，去10号空间站看一下。”
“你！我给你说了多少遍，那样做无非是饮鸩止渴，解决不了问题。”老皮有些气愤。
“我也是没办法，这么多年，我吃这些玩意儿已经吃腻了。”说着，大长老呕了一声。
“阿冥。”老皮叫了一声。
原来这小子叫阿冥。
“好吧，明天一早我陪你去，今天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行，那我明天早上再过来。”
只听见薄膜拉扯的声音，然后是一阵哗啦声。过了几分钟，老皮才返回内室。
“明早你们又要去抓人？”
老皮刚一进门，我便迫不及待问他，没等他作出回应，我恨恨说道：“老皮，你他么知不知道这是犯罪？这他么是要下地狱的！”
“遨兄，你放心，不会再发生了。”老皮一脸疲态坐在椅子上。
“你不做不代表那家伙不做，我他么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儿了。那阿冥是要用活人的身体来更新代谢自己，是想永远保持年轻吧？！”
我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目前生物科技已经有相关理论实验，详细的我不清楚，只知道这是那些所谓的贵族才玩儿得起的非自然游戏。
除开我这种理论之外的异常变异，很多生物研究者在后世纪对基因改良格外迷恋。通过再编码将体内干细胞的能力提高，并以此为媒介改善人类的身体素质。
G国直到70年代才逐渐开放这种违背自然规律的人为改造。作为几乎活了整个世纪的老头来说，能见证人类逐步开放自己最核心的秘密，也算一件幸事。不过，至于这个选择是否会给人类带来灾难，目前依然不是很明朗，只好留给后世证明。
然而，从老皮和阿冥的谈话中，我知道阿冥这小子延迟死亡的手段居然是牺牲同胞的生命，这让我极度愤怒。
“遨兄，你镇定一点，我也没说要让他得逞。只是陪他走一趟。”
“走一趟？那小子司马昭之心！明天我必须阻止他，我要带他回地球，这混蛋必须接受最高审判。”我站在他面前激动地说，唾沫星子打在他脸上。
老皮一把把我拉在椅子上坐下：“遨兄，这件事我自有分寸。本来你不该来这儿，都是那些黄色的家伙干的。”
“那些黄鼻涕是大长老的手下？”
“是的。”他说，“那是一群戾气极重的傀儡，你看他们平时与其他萨尔带人一样，一旦收到指令立马变成食人魔。”
那怪刚才图捏要阻止我，看来那群家伙惹不得。
“老皮，我问你，你和阿冥是什么关系？他奶奶是你的什么人？”
“这是我故事的一部分，我慢慢给你说，你一定要了解这是怎样的地方，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
我不明白老皮干嘛非要把这些事情都讲给我听，毕竟我和他相识还不到一天，这已经超出讲故事的范畴。他的举动让我有些不安。
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待在这个洞窟中，纵横交错的道路如迷宫一般，靠自己出去实在太艰难，现在除了听从老皮的安排别无他法。
“我提前告诉你不妨，这阿冥其实是阿氢的孩子。”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照你这么说，他口中的奶奶就是阿氢的妈妈？”。
老皮点了点头。
“那你接着之前的继续说吧。”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