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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打工仔的奋斗 / 第8节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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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地里寻找新的工作,一旦有合适的地方,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只是田玉梅一直没有回信,让他坐立不安。
  回想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就浑身充满了幸福感,说好了让她等自己几年,她会等吗?
  
  记得第一次到东陵时是下午二点多,他坐公交车到东陵军区的军人服务社,这是三奶奶上班的地方,三爷爷工作的地方是进不去的。
  一位清瘦的、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听完他的自我介绍,第一句话就是:“你咋这么快就来了?正准备回信要你不要来呢!”
  他只能站着傻笑。毕竟是自己的侄孙子,老太太抱怨了几句,和同事交待了一下工作,便提前下班领他回家了。
  她们家离上班的地方还不到一公里,是一个军属大院,一栋二层别墅,不过住了四户人家,楼下两户,楼上两户。三奶奶家住楼上,三室一厅的房子,家里摆的都是老式家俱。
  老太太一边做饭,一边问家里的情况:“你爷爷奶奶身体好不好?二叔结婚没有?你二姑嫁到哪里了?十多年没回家乡了,得抽个时间回老家去看看……”
  
  老太太叨叨个没完,说到后面抹起了眼泪。他一边支应着,一边帮老太太摘菜,对这个三奶奶,除了刚见面时的拘窘,没有一点陌生感。
  六点钟的时候三爷爷回来了,一辆军用吉普车送他到楼下。对胡佑民的到来他倒是没说什么,问了些家里的情况,要他休息几天,工作的事别着急,慢慢找。
  三爷爷有一儿一女,都是现役军人,他们都成家了,没和她们住一起。女儿、女婿都是军人,在邻近的铁岭市一个部队里。
  儿子在东陵市炮兵学院当干事,儿媳在保险公司上班,儿子、儿媳一般在周未来看看二老。
  吃完晚饭差不多七点了,老头看起了新闻联播,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有些困意的胡佑民洗嗽一下就早早地去睡了。
  三天后,三爷爷告诉胡佑民找到工作了,是一个转业战友同事的儿子开的厂里当仓管员,工资一百二十元一个月,干得好还有奖金。
  一百二十元的工资对他有莫大的吸引力,他有一个表舅在乡中学当老师,工资只有六十八元。
  想想都觉得激动,第二天清早,他便骑着三爷爷家的一辆旧自行车,驮着他的大背包,屁颠屁颠地跟着他的战友去东陵市长兴电炉厂报到了,接替田玉梅做仓管员。
  交接工作倒也简单,一些入库单、出库单、帐本,清点一下库存就算交接完了。
  
  田玉梅说不懂的去问她,她也会抽时间来指导他,他不停地点头,像小鸡琢米似的,可惜田美女一次也没来指导过他,他也没好意思去问。
  工厂没有专门的宿舍,胡佑民只能住在仓库里。仓库里有间小办公室,约十二平米,用一道布帘子分开,帘子外面摆一张办公桌,一个木文件柜,白天办公用。
  帘子后摆一张一米二的木床,就是胡佑民晚上睡觉的宿舍了。办公室没有自来水,没有空调,也没有暖气,只一个电暖气,冷得受不了时他就插上用一下。虽然条件很简陋,但对刚从乡下来的他来说己经是天堂了。
  给家里写了一封报平安的信,胡佑民将心思放在了工作上,他是个要强的人,想将工作做得出色一些,不想让别人轻视了。
  豪爽的东北人自来熟,胡佑民二、三天就和工人混熟了。刚开始他根本不认识那材料和配件,就让工人自己到仓库里找,然后记住是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用?
  记帐简单多了,照葫芦画瓢就行。工人们都很热情,主动地、很有耐心地给他介绍那些材料、配件。
  有晨练习惯的胡佑民,每天清晨在厂里小跑几圈,然后练一套拳。这套拳是外公教给他的,也不知叫什么名字,问过外公,外公说他也不知道。
  外公年轻时被抓过壮丁,给国-民-党军队挑军火,在一次战斗中被一颗流弹击中,子丨弹丨从右脸进去,从左脸靠下巴位置出来,贯穿伤。
  外公受伤后没人管他,被一个游走四方的道士救了,教了他一套拳法,说是强身健体的,还有一些小法术:划八字、划卡水、治鸡眼等。
  胡佑民从小体弱多病,自从练了这套拳法后,身体强健了很多。从此他喜欢上了这套拳法,坚持练下来了,这一练就是六年多,这中间没生一次过病,连小感冒都没有过。
  在厂子旁边有一条小巷子,巷子很杂,有面门,有地摊,有卖菜的,有卖衣服的,有卖早点的……。
  他每天到这里吃早餐,时间长了,喜欢上了一个卖羊杂汤、馅儿饼的摊点,这是他最爱吃的。
  
  羊杂汤本就很鲜,还在面上撤了些香菜,喝起来能鲜得骨子里去,馅儿饼又软又香,一次能吃七、八个,可他没那么多钱吃,只能忍着馋虫吃二个垫垫肚子,再喝一碗羊杂汤。
  羊杂汤伍毛一碗,馅儿饼也是伍毛一个,早餐一块伍,这对他来说己经很奢侈了。
  一块五毛是胡佑民同学读高中时一天的生活费,可心疼也没办法,再省就会饿得受不了。
  其实他只用掏早餐钱,中餐在厂里吃,晚上只有他一个人住在厂里,晚餐就热中午的剩饭剩菜吃。
  胡佑民吃得很慢,他很享受这个过程,对很少吃过饱饭的他来说,吃着这么美味的东西是很幸福的事。
  摊主看他每天来吃,和他也熟了,看到吃那么少,曾笑他吃饭像个大姑娘,太斯文了。他慢悠悠地吃完、喝完,便回到厂里,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在仓库无事时,他喜欢去看工人们干活。工厂里的一切都是他不曾见过的,钣金工、钳工、车工、焊工、铆工,他第一次知道这些工种,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些坚硬的金属在他们手里变成各种需要的型状。
  他最喜欢看钣金工小李子干活了,那些铁板在他手里就象有灵性一样,想变得什么样子就能变成什么样子。
  和砌炉工孟有为的认识差点闹了个笑话,第一次看孟有为将砖块砌在炉里,便问他是不是乡下的那种泥工?
  孟有为笑了:“叫我泥工也行,不过和乡下的泥工不同,他们的活我-干不了,我的活他们也干不了,我们用的材料不同,砌法也不同,要求更不同。”
  东北的女人也豪爽,开起玩笑来不比男人逊色,什么都敢说。厂里有五六个女工,两个年纪小的还比较含蓄。
  那几个三十多岁的大嫂特能开玩笑,胡佑民常被她们搞得满脸通红,所以他经常是看到她们就绕着走。
  有一次没躲过,一个稍胖的叫李姐,一个瘦高点叫单姐,在路上调戏他。李姐笑咪-咪地问:“小胡啊,有女朋友没?要不要姐给你介绍一个?”
  他还没开口,单姐接话了:“不过得先让姐看看毛长齐没有!”“嘻嘻”“哈哈”两人开心地笑着。
  胡佑民正准备逃走,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干哈呢?还要上班不?”回头一看是田玉梅,李姐和单姐干笑两声走开了。
  田玉梅板着脸看着他:“和老娘们聊骚很爽是不?没事不会将仓库整理一下?不会去车间干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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