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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奋斗只是为了家人好 / 第7节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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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孩子,都是被拴着拴着会走路了。
  
  几十年后,很多五六岁的小孩子啥都不懂,可在这个年代里,五六岁的小孩子已经可以做饭做菜放羊喂牛了,关家虽然是村里的首富,可该干活的时候,也得干活,跟别的人家没有什么区别。
  在关晓军的记忆,他最为讨厌的是麦忙时节,在这收小麦的十几天里,全家老小都跟了发条似的,神经时刻紧绷着,怕下雨,怕冰雹,怕有大风。
  早晨三四点钟去麦田收麦,因为这个时候天气凉快,工作效率也高,等到了太阳出来之后,整个人都会生出要被晒焦错觉,太阳照射在穿着破烂衣服的背脊,跟烤灯似的,汗水不住滴答掉落。
  小麦的麦芒扎在身,说不出的刺挠难受,割一天小麦,晚回到家里睡觉的时候,有可能刺挠的半夜都睡不着,然后第二天还要接着干。
  当时的没有收割机,也没有脱粒机,每家收小麦的时候,都会在田间地头提前压出三四分地做麦场,把麦场地面压的光滑干硬之后,会把收割好的小麦倾倒在麦场,然后均匀铺开。
  铺好小麦之后,便会套了牛马驴拉着石磙在厚厚的小麦堆里转着大圈小圈进行碾压,碾压了好半天之后,牲畜转的头晕眼花,牵着牲畜在麦场转圈的人也是累的头晕眼花,外加太阳照射,都疲惫的不行。
  等到将小麦秸秆压成薄薄的散碎的形状时,小麦也碾压的差不多了,于是开始用叉子翻挑小麦,将秸秆堆到地头的空地,形成一个高高的秸秆堆积的麦垛。
  将秸秆挑起之后,留在地面的便是麦粒以及并没有碾干净的麦余,等将这些麦粒堆积起来后,如果天好有风,男劳力便会拿着木锹迎着风将小麦高高扬起,借助风力把小麦的灰尘麦皮吹走,这样一来,小麦才算是干净了。
  这种收割小麦,以最原始的工具对其脱粒的劳动程序,在华夏的农耕明史,已经流传了好多年,直到后世的脱粒机出现,才算是渐渐的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这种高强度高体力的活动极为累人,很多时候,在途休息时,往树干一靠,坐着会睡着。
  为什么当时很多农民都梦想着去城里,去找个单位工作?
  
  实在是这种高强度的工作真不是每个人都能受得了的,一到麦忙时节,所有人都会暴瘦好几斤,被毒辣的太阳晒的又黑又瘦,累死的人都有。
  在关晓军的记忆,好像在不远处的一个村子里,有一名老人因为有一年的小麦长势太好,而他家的地多,偏偏劳力又不够,急的老头一嘴泡,后来不知怎么的,一急之下竟然吊死了!
  几十年后,有些人听到这些事情,感觉简直是匪夷所思,可是在当时,面对十几亩甚至几十亩麦田里的小麦,真的会有人生出“还不如让我死了”的逃避念头。
  看着一家人拿着水桶、镰刀、草帽、以及穿破了的长袖衣服雄赳赳气昂昂的杀向麦田,关晓军也想跟着家人一起去。
  “你去干啥?”
  关云山看向自己的宝贝儿子,“一大早的再睡会儿吧,今天的早饭还是你来做。”
  关晓军不想去做饭,“爸,我想去地里看看。”
  “干活有啥好看的?乖啊,屋里还有昨天买的玩具呢,你自己玩,别乱跑啊。”
  
  关云山不想让孩子去地里,一个是自家田地距离村子有点远,走路差不多要走半个小时,他这是心疼孩子。
  另一个则是,孩子在田间地头没人照看很容易出危险,以前出现过孩子在地里乱跑掉进水井的事情。
  此时农村的水井分两种,一种是机井,向外矗出一截来,算是自带防护栏,小孩子一般不会掉进去。还有一种是以人力挖出来的老井,这种老井的井口很大,与地齐平,外面又没有栏杆等东西围挡,井口又非常湿滑,稍不注意有可能掉进水井里淹死。
  之前出现过晚打猎的时候,有猎人淹死的情形。
  当时有十来个猎人扛着猎丨枪丨打兔子,来的时候十三人,天明集合的时候,成了十二人,等找到另一个人的时候,早淹死了。
  
  这种老井,别说人,是小动物掉进去也照样出不来,每年清理水井的时候,会捞出一些死老鼠死长虫等东西。
  出于安全原因,关云山是不愿意关晓军跟着下地的。
  关宏达从屋里走出来,“他想去让他去吧,在地里晒晒也不错,拿个袋子去地里拾麦穗!”
  关宏达伸手摸了摸关晓军的脑袋,看向关阳,“阳阳,你看好你的弟弟啊!”
  关阳跟个小大人似的,挺着小胸脯点头道:“爷爷,我会看好他的!”
  关宏达对关云山使了个眼色,“家里今天有事儿,你让孩子呆在家干什么?”
  关云山这才不反对,当下开着五菱拖拉机把姐弟俩送到麦场附近的一个已经割完小麦只留满地麦茬的田地里。
  将两个孩子放在地里,关云山一人给了他们五毛钱零花钱,开着车头直奔麦场。
  盛夏的季节,在天色初明的早晨,其实还是非常凉爽的,微风吹来,微带凉意,放眼望去,四周全都是微微起伏的麦浪。
  与水稻成熟后稻穗沉甸甸的下垂不同,小麦即便是成熟之后,麦穗依旧直指天空如刀似剑。
  
  如果把水稻看成江南内敛羞涩的少女,那么小麦是北方英风锐气的剑客,两种作物除了外形略有相似之外,其余的完全不同。
  多年后,关晓军曾经看到过一名画家画的麦穗图,图金黄色的麦穗沉甸甸的耷拉着脑袋仿效水稻做下垂状,努力营造出一副大丰收的景象,简直是莫名其妙,可这幅图还有很多人轰然叫好。
  此时夜间的露水将田野的地面打的湿漉漉的,一种混合在泥土与小麦气息的丰收气味在天地间缓缓发散,将站在地头的关阳与关晓军笼罩了起来。
  东方天空露出的鱼肚白下,时有飞鸟划过,远处传来若隐若现的喧哗声,那是别的农家人也开始了收割。
  关阳与关晓军两人一人拎一只化肥袋,开始弯腰在满是麦茬的地里捡麦穗。
  收割装车后的田地里,农户会先用筢子在田垄里找一遍,把遗留在地里的零星小麦聚拢到一起,然后成捆成捆的再拉进麦场里。但这终究不会弄的很干净,这剩下的需要人来捡拾零星的麦穗了。
  在这个刚刚脱离温饱甚至有的地方还在温饱线挣扎的年代,一针一线一个麦穗那都是值得重视的东西,此时人们最看不得的是无端端的浪费。
  
  这个年代有一首很流行的儿歌,在多年以后还有人会唱,“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到丨警丨察叔叔手里面……”
  在这个时代里,一分钱也是钱,还可以买一颗牛皮豆呢。
  后世在地掉一毛钱都懒得弯腰捡,可在这个时代,一毛钱已经能买很多东西了,一小袋瓜子,几根针,几块糖,几根橡皮筋,一根冰棍,几盒火柴……看乡下马戏团的演出,也是一毛钱而已。
  “姐,想不想赚钱?”
  关晓军手脚麻利的将脚边的麦穗捡起,顺手折断长长的麦秸,扭头看向身边的关阳。
  关阳怪的看了弟弟一眼,“刚才爸爸不是给了我们五毛吗?已经够花了!再说了,你哪赚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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