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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九零后的农村娃 / 第10节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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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坠井事件后,家里人的重心一下都移在了我妈身上,每天都小小异异地,生怕再惹恼了她。我妈想做什么,谁也不敢拦,也拦不住。比如她想扫院子,哪怕这会刮着大风,下着大雨,也没人敢拦着。她今天想起洗衣服了,洗两下又扔下不洗了,如果没人管,那衣服就算发霉长了毛,她也不会看一眼,又或者她偶尔终于洗完了一件衣服,晾到绳上可以放一个月,什么时候穿,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来去取。但我妈每天都穿的干干净净的,因为我姥姥和大姨每次都会帮她收拾残局。
  
  实在闹不清楚我妈怎么就成了一个这样的人,她的性格好奇怪,我根本没有见过第二个像她那样的人。医院有那么多医生,有那么多药,可却无法治疗一个人的心理。不但没有,而且好像完全没有必要似的,这是多么地不合理!人就好像一台电脑,得维护硬件,也得维护软件。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心理疾病,不管轻重,恐怕十三亿人就染了十二亿半吧?
  可怜的妈妈!
  可怜的十二亿半人!
  
  日期:2019-01-2712:17:44
  我妈长到二十五岁的时候还没有结婚,在那个年代,超过二十一岁便成了老姑娘,这可急坏了我姥爷他们。至于为什么找不到婆家,我姥姥心里清楚的很,因为自己的女儿简直就是个蛮不讲理的小霸王。不但半点理不讲,而且洗衣做饭完全不会。
  在我妈还小的时候,我姥姥想过要教我妈做饭,但我姥爷对她说:“你会做饭,我也会做饭,穷养儿子富养女,不要让咱女儿受那苦。”
  我姥姥想想也对,况且孩子还小,也不急于一时。当我妈长到十八九岁的时候,学洗衣做饭终于提上了日程,因为再也拖不下去了,毕竟父母不能跟着女儿过一辈子。
  可是已经晚了,虽在我姥姥的悉心指导下,我妈依然每次都把粥煮糊,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确实不会。和的面,要么硬得擀不动,要么软得像糊糊。
  
  我姥姥的耐心渐渐消失,我妈也越来越烦,两人开始不断地争吵。
  “你这样能嫁出去?人哪家婆婆愿意会要一个饭不会做,衣服不会洗的儿媳妇?”
  我妈不服气,说:“我怎么就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就嫁不出去?我还一定要比我姐嫁得好!”
  当年里砦村有个姓王的人,那年他五十五岁,瘦瘦的,中等个子,总是剪着短短的头发,走起路来轻快的脚步好像带着风。他在村里有一定的名望,经常主持红白喜事,所以和做流水席的姥爷很熟识。
  有一次我姥爷忙完了手里的活,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起了老王:“老哥,有没有好小伙,给我闺女介绍个?”
  老王想了想,说:“有倒是有一个……就是穷得太厉害,家里没掌柜的,就是一个寡妇妈主事呢,你能瞧得上?”老王说完,指了指院里的一个小伙子:“看,就是那个!”
  我姥爷顺着老王的目光看去,一个小伙子正在麻利地搬桌椅。
  
  “小伙子长得好啊!”我姥爷有点担心,这么秀气的小伙子怕是瞧不上自己的女儿。
  “不怕他长得好,就怕你嫌人家穷,怎么样?觉得可以,忙完这两天我帮娃娃们牵牵线。”
  “人杂样?是耍心眼的人吗?”
  “耍心眼?老实得跟木头一样,就知道干活!”
  “那敢情好!谢谢哥啊,赶明单请你!”
  我姥爷越看越喜欢,越想越觉得合适,恨不得立刻把那小伙子拉到自己跟前,让人家喊自己岳父。
  “老弟啊,咱这是多少年的关系了!说这个就见外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要不这么好的小伙子,我还舍不得介绍给你呢!”
  “谢了谢了,老哥,说什么也得请你,咱俩可得好好喝一场!”
  过了没两天,老王真去了我奶奶家,说是要给我爸说个媳妇,我奶奶当然高兴得很,但见不着人,也不敢乱说话,只好端茶递烟好好招待,说是约个时间见上一面。隔天,我奶奶把两个已经出嫁的女儿叫了回来,一家人坐在潮湿的屋子里,商量着怎么给老二把这婚结了。我的几个姑姑坐在屋里,我奶奶说一句,她们附和两句,都是各怀心事,不敢多说一句。
  日期:2019-01-2719:14:21
  题外话,不是小说内容:中国人讲究孝道,古有言,儿不嫌母丑,这是一根红线,任何人触碰都会成为众矢之的,遭万人唾弃。在小说里,我算是触碰了这个红线,但没有办法,我只能实是求是地说,做一次罪人,因为这本小说,就像是个真实的纪录片,没有半点虚假,而实际上,小说仅仅能还原现实十分之一的残忍。现实中,有时候,做儿女的挑父母毛病,并非嫌弃,只是因为爱,只有爱一个人,才会对他有要求。当然,也肯定有真正嫌弃父母,对父母恶言相加的,这种人我们要先分析,再批斗,找出病根。我们先放下孝与不孝,实是求是的说一些事,讨论一些事,一个目的,让我们的生活更加理性,将来更加美好,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自己的后代。闲话不说了,进入正文……
  
  哎,都是穷啊,她们何尝不想弟弟早点结婚,可是又囊中羞涩,没有说话的底气。
  我大姑,她瘦瘦的,中等个儿,有通灵之术,喜欢哭天抹泪,可以跟早已去世的父亲还有大姐说话。她特别顾家,却掩饰得天衣无裂,哪怕娘家借一根针,她也会说自己不当家,全是丈夫说了算,然后委曲地向我奶奶诉苦:“我咋命这么苦!嫁给了这样吝啬的一个人,连娘家一点忙都帮不上了,要不是有三个娃,我说也不和那小气鬼过了……”
  我奶奶又心疼儿女,所以有千般难万般苦也不会向女儿张口。
  我二姑长得很漂亮,高个子,大眼睛。因为总是没命地干活,又吃不好,所以脸色有些苍白,人也特别削瘦。她说话向来不会拐弯,有什么说什么,不怕得罪人,而且心里从来存不住话,不管多小,或者多大的秘密她都会马上说出去。有一次,上午我大爸在她跟前抱怨了几句,下午我二姑对就对我奶奶说:“妈,我给你说了,你可千万别问老大啊!老大因为盖房子的事恼了你,说你对老三太偏心了。”
  
  二姑和大姑截然不同,她恨不得把婆家的房子都搬下来接济娘家,今天两棵葱,明天一斤面,三天两头地像老鼠搬家一样。不过这也是要付出鼻青脸肿的代价,因为我二姑的丈夫是出了名的小气,那是真的连一根针都不往外借。
  
  我二姑父中等个儿,背略驼,长得尖嘴猴腮,不管对谁都是假假地笑,他心计特别多,一辈子没有和人红过脸。有一年夏天,几个孩子在他家的地头玩耍,看到地里的麦子绿油油的,其中一个小孩说:“这麦子烤起来肯定特别香。”这句话像一阵风一样飘到了我姑父的耳朵里,因为我姑父的麦地就在自家围墙外。我姑父听到小孩要摘自家的麦穗,怎么也坐不住了,他拿了块干馍馍,守在地头,从中午到下午,从下午到天黑,又从天黑又守到午夜,这才不放心地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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