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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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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落下升起,眼看如今又在天空正中。
  虽然任务马上就可以平安度过,但是谢志的心里的火却越烧越旺。
  “......这沈伯到底安全了没有?”黑着眼眶的谢志就坐在床边,轻轻撕咬唇皮。老人卑微的笑容、满包的银钱、温和的话语及拳拳之心不停的翻滚——从眼前翻至心间,又从心间升到脑海。谢志回想起父母、爷爷的教导,即便明知老人的感情是针对‘谢兴’,但毕竟是切身感受,所以难以忽视。
  “......出去看看吧。”左思右想,谢志还是没坐住,决定出门打探一下。虽然想到就做,但是毕竟经历不同,他仍旧仔细准备了一番。他潜回小院,未找见大刀,便翻捡沈伯衣物,选了一套朴实又不寒酸的穿在身,又找了块膏药胡乱贴在脸上。想想还是感觉不保险,他又撕了几块馒头塞到嘴里。
  准备妥当,他小心翼翼的站在后院墙边听了一会,确定无人,才翻墙而出。略走几步,调整了下步伐,他才慢慢来到神木厂大街。大街之上人来人往,也没人注意到谢志。他一路走到六陈铺子对面的茶馆,找了个方便观察的角落坐下。
  此时已经是下午,茶馆中客人不多,中间木台之上,只有个娘里娘气的年轻男子在咿咿呀呀的唱。谢志也不去管,叫了小二,要了壶茶,然后仔细观察对面的关着门的铺子。
  “怎么关门了?不像是有人的样子?”谢志正心中奇怪,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段对话。对话双方声音很低,却正好可以让他听见。
  “......想那赵四,真是牲畜......那老儿确是未曾贪占金银,也不曾向那副使使钱,却被他......”
  “......低声!......‘捻丝蝲蛄’......这下三滥的坯子似乎极好这口儿......我见了一眼,那老儿血肉模糊......哎......后续如何?”
  “......昨晚裹了席子,运出去扔在了乱葬岗......尽是野狗......”
  声音似远似近,却清晰无比,然后一个个字儿扎入谢志脑中。
  “血肉模糊......”.
  “乱葬岗......”
  “野狗......”
  那个满心爱护、不吝钱财的老头儿、那个与自己父亲义结金兰的老头儿、那个只求活着的老头儿,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呵呵......好似是弹指间,也好似几十年。
  ‘嘎嘣’
  谢志脑子里有根弦儿,突然断了。
  他眼睛通红,低头呲牙一笑。
  深深呼几口粗气,略平静一些后,也不去管额头上暴跳的血管、也不去管眼前缤纷的色彩,在桌子上扔了块碎银子,他起身便走,几步就奔入了旁边一个小巷。
  见谢志起身,坐在他身后的两个汉子互视一眼,自得一笑,紧了紧袍子之下的腰刀,跟了上去。、
  两个汉子,走到小巷入口,便停住脚步。其中一个略黑的汉子站在墙角微微侧身,小心的向巷子里看了一眼,发现无人,便回身示意另一个着蓝袍的汉子跟上。
  两个汉子追了几步,便来到巷子里的一个岔路,一前一后贴着墙角站住身形。虽然一股子骚臭味扑面而来,蓝袍汉子却仍旧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向岔路里探出头。
  然后,他便见一道毫光由下至上,奔自己而来。
  ‘呲’
  轻微的声音,清晰准确的传入蓝袍汉子耳中。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斜眼看着自己左下颌喷出的红色液体,他略有疑惑,嘴里不由自主的‘呵’、‘呵’出声,然后眼前便渐渐黑了下去。
  蹲在墙角边静静等待,然后利用视线盲区一招得手的谢志,此时脑子似乎清醒、似乎迷茫。说清醒,是因为他可以清楚的回忆起自己在网上走马观花看过的种种技巧;说迷茫,是因为他也不清楚现在究竟是不是自己在行动。
  一击得手后又微微用力,谢志将蓝袍汉子推到一旁,顺便抽出了短剑。右腿前跨,左腿垫步,他将另外一个黑脸汉子斜斜的逼在墙角。
  同伴儿瞬间被放倒,让黑脸汉子吓了一跳。他心中慌乱,本能后撤,想要拉开距离。如此的近身格斗,短剑比腰刀更有优势。汉子意识很好、本能也对,唯独忘记了自己身处墙角。他后撤的脚步被墙角一拌,身体瞬间就歪向左侧,也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握着的刀柄。在慌乱之中,汉子仍旧尽力缩紧右腿蹬出,想将谢志蹬开,同时口中大叫。
  “来.....”
  声音刚出嗓子,便被短剑堵了回去。在汉子蹬腿的同时,谢志不闪不避,微微侧身,右手短剑借着侧身的机会,狠狠刺入汉子的咽喉。
  汉子双手捂住咽喉,口中呵呵作声,眼中满是惊恐。
  谢志抽出匕首,狠狠喘息了几下。捏了捏有些发抖的双手,然后蹲下身,他一边在汉子胸口摸索比划,一边微笑着对汉子说:“你以为我不知道?打草惊蛇是吧?这种桥段我见多了......”
  说着,他终于找准了心脏所在,便盯着汉子的眼睛,将匕首插了进去。
  沉默了一下,谢志将两名汉子的身体拖入小巷盖住,又从小巷之中寻了些泥土及粪便盖住血迹。随后,他从蓝袍汉子衣下翻出绣春刀,插进六陈铺子的后门门缝之内,撬开门闩,推门而入。简单转了转,谢志发现后院用两个防火的水缸,便将两具尸体扔到院后的水缸之内,用石头压住。
  默默的洗净双手,找了身衣服换上,谢志又在室内找了一条麻绳攥在手中,然后躲入卧室的床下,瞪着床底,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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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嘎’
  伴随着推门声的,是赵四咿咿呀呀的哼唱。
  ‘呼’
  虽然屋外天色明亮,但是屋内却有些昏暗。赵四吹亮了火折子,点亮了油灯。谢志眯着眼努力适应突然亮起的灯光,然后侧过脸,透过布帘,盯着地板。
  透过布帘与地板间的缝隙,可以看见地板上只有一双脚在缓缓移动。在那双脚背对着谢志站定的时候,他悄悄从床下滚出,然后摸到赵四身后,一抖手,绑成活结的绳圈便套到了赵四身上。谢志猛力一抽,绳子便将赵四双臂与身体牢牢困住。
  骤然被束缚,赵四猛的回头,见是谢志,立刻惊骇欲死,猛烈挣扎,同时口中大叫:“是你?!”
  谢志也不回答,只是默默用力一拽绳圈,让赵四重心不稳,随即伸腿将其绊倒,然后猛地蹦起,将膝盖跪在赵四胸口。
  正欲大叫的赵四眼前一黑,一口将出未出的气息被活活憋回了肺里。张着嘴、突着眼,努力吸了半天气,他也只是勉强哼了一声。
  谢志趁机将赵四捆了结结实实,放在地上,然后又脱下赵四的袜子塞到他嘴里。忙完这些,缓了口气。谢志搬了把椅子,坐在赵四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本就胸口被袭,然后又被塞住了嘴,赵四缓了好久才勉强倒过气儿。躺在地上,胸口传来阵阵钻心疼痛,惊恐的看着谢志冷冰冰的眼神,他感觉裤裆慢慢的湿润。
  “我问,你答,莫喊。”闻到了突然传来的骚味儿,谢志微微一笑:“懂得就点头,不懂得,我就拗断你一根手指。一言不实,也拗断一根......今日须让你好好吃一番皮肉之苦。”
  “......”听到谢志并没有杀自己的意思,赵四愣了一下,随即疯狂点头。
  “说说看。经书到底是怎么回事?东林与勋贵是怎么回事?千户的计谋是什么?却如何又牵扯了谁?把于百户酒后跟你分说之事,与我说说。”谢志微笑着问出第一个问题,然后拽掉了赵四嘴里的东西。
  “我也不知......某日我妹夫与我吃酒,酒后却是说了许多。他只说当今天子龙体欠安......说甚东林党与各家勋贵不睦,且人数太过、气焰嚣张,有贵人想要敲打一番......他说起的寻书的贵人是当今东宫......说是甚喜神仙术......”
  “......那又于我何干?”谢志听到这,朦胧之中记得有一起著名的历史悬案,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我却是不知......那日吃酒,乃是他陪同千户列席东宫晚宴,宴上听说东宫喜欢神仙术......宴席结束后,他心中得意,正巧我去看妹妹,与我又吃了许多,便醉了......第二日,他便让我跟随于他,不许或离.......还四处寻访神仙方略,想要进献......偶然听说你家中经书乃是辽东带回,不同凡响,便将寻书的差事分派于我......”赵四躺在地上,皱眉仔细回想:“对了,他还说什么三方下注......”。
  “......那与沈伯何干?”默默思索的了一下,谢志再次问道。
  “......曾听其他校尉说起:那文思院大使之兄,乃是东林党人,且甚是活跃......有之前的班匠告密说文思院里的匠户皆虚报火耗、侵吞金银,孝敬大使副使......许是做给东林党看?”赵四嗫喏着说。
  “......于百户府邸在何处?府内可有他自己去得,别人却去不得的所在?”
  “......就在正西坊,井儿胡同尽头一栋三进的宅子便是。”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赵四沉默了一下,却仍旧选择回答:“书房.....日常下衙,他必会在书房之内读书......饭食也常在书房之内用。”
  “日常几时下衙?身边可有护卫?”
  “寻常时日酉时末下衙,这些日子须晚些......身边不曾有护卫......家中只有几个老仆。”
  “......那日抓捕沈伯之后,是于百户让你拷问沈伯?”沉思许久,谢志先是抬手将赵四的嘴再次堵上,然后眼神不明的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若是,就点头。”
  “......呜呜.......呜呜”意识到了将要发生什么,赵四先是眨了眨眼,然后疯狂点头,又疯狂摇头。他像只虾一样不停的拱着身体,想要离谢志远点。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心中早就有了答案,谢志也没指望他回答。轻轻一叹,却又毫不手软的结果掉眼前的赵四,他毫不停留,吹熄灯火,便从后门离开。
  辨明方向,趁着起落更仍未响,谢志疾步奔走,向着正西坊而去。他一边奔走,一边心中暗自调侃。
  “大圣,此行若是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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