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琐事

　　黎明破晓时分，灿烂夺目的晨曦一寸一寸撕裂冷寂的夜空。破落小镇中一座高耸的大楼楼顶，陈年合上书，打了个哈欠，迷蒙的双眼扫视四周再熟悉不过的街道与房屋，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哀伤上与怀恋，这里也曾繁华热闹！这里也曾是一处不可多得的乐园！可如今却只剩下萧瑟与死寂。
　　“小花，今天带你出去玩！”把书插会裤腰带，陈年不断后退，直至护栏，最后向后一跃。以窗沿作为缓冲点，陈年迅速下降，耳畔的风呼呼作响，如同恶灵的呼啸，却却丝毫激荡不起陈年内心的波动。
　　“喵呜！”小花在楼顶叫的欢快，兴奋之意以行动表现出来，快速窜入楼道，动作敏捷，旋转着身体飞速下楼。只见楼道之内爪痕密布，各类枯骨成堆，由各楼层楼梯口可窥见内中房间一片狼藉。走楼道虽然慢，但非常安全。
　　陈年一脸平静，波澜不惊，完好落地，不等小花，三两步就消失不见。
　　回到自己的小房子，只见大门紧闭，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传出。陈年没有敲门打扰，他们只是平常人，不像自己那么能够经得起折腾。默默走开，陈年左转沿着石板路走向一个石台，石板路两边栽种着很多奇异的植物，有些植物的名字连老爹自己都不认识。据老爹说，石台是在自己出生之前建好的，并且只对自己有效用，对别人来说，就是一堆废物，总之这石台花费了老爹很多心血，不然他不会浪费短暂的珍贵相聚时间来为自己解释。
　　石台的颜色灰白，质地坚硬阴寒，形四方，高一尺。老爹交代自己的任务就是每个晴天的早上在日出之后必须在上面呆一个小时，没规定自己在上面干什么。七岁之后，老爹失踪，自己就懈怠了，最长有时间半年没在上面呆过，直到有一天早上在镜子里看见两个自己，最后才重新拾起这一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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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碎念打破了清晨的宁静，陈年躺在石台上用手盖住额头，脑袋旁放着一本书和一个陪伴他快一年的闹钟，这类简易却珍贵的闹钟他已经扔掉好几个，一个小时即将过去。
　　“这可恶的太阳啊！”陈年睁着眼睛，邹着眉头直视缓缓升起的太阳，喃喃自语，上次呆在这上面，还是半个月前！自己是讨厌太阳但绝不是害怕太阳。
　　“叮叮”在焦躁等待中，特意准备的闹钟响起，陈年一声欢呼，跳下石台，藏好闹钟，以便它不被雨水淋坏，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砰砰砰……
　　陈年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总共敲了三十七下门，门才打开的，这可是自己家啊！
　　“大清早的吵什么吵？难得睡个好觉！”蓝雨打开门之后一阵数落，怨念未消。也不知他是忘了自己的处境还是在报复陈年。但她说的又是事实，确实睡得安稳又香甜。另一个女孩则一言不发，穿着从陈年柜子里拿出的衣服坐在床边。
　　陈年只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痛，不得不说，这女人恢复得真快，精力真旺盛。
　　看着陈年那认真又无辜的眼神，蓝雨内心非常愉悦，拿起柜子上已经被削皮的萝卜啃了一口。很脆，很甜，很清鲜，口感绝佳，这萝卜是自己吃过的最好吃的萝卜。
　　“这是我家，好吧！”陈年用言语来捍卫自己的主权，要是他们是不怀好意的人，现在也许只剩下一堆骨渣，但他们不是。突然，陈年眼睛一亮，满脸的不可置信，一步就窜到床边。
　　“你怎么穿上我的衣服了？”看着那一身自己都没有穿过几次的衣服穿在别人身上，这一刻，陈年又气又怒，直接在脸上表现出来，甚至都有一种直接把衣服扒下来的冲动。
　　穿别人的衣服在陈年的眼里是一种不详的象征，在他的印象里，当一个人杀死另一个人后，活着的那个人如果觉得死人身上的衣服还不错，他就会把那衣服扒下来纳为己用，陈年不止一次见过这样的场景，对此类行为极度反感。
　　天灾人祸，锁区隔离三十年，走的走，逃的逃，死的死，江南行省物资极度匮乏，这样的现象在这里不足为怪。
　　陈年突然的变脸把女孩吓懵了，等她才反应过来，当着两个人的面就准备脱衣服。然而，陈年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可能力度有点大，女孩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哭，反倒让陈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自己的衣服是有很多，但她拿之前，没有问过自己，这才是生气的主因。陈年内心是个小孩，是个还未成年的少年，他真的不擅长安慰人。
　　“小子，不就一件衣服，至于吗？”蓝雨不明白陈年为什么这么生气，觉得他有些过分，连忙上前安慰女孩。同是女性，相互之间自然会产生更多共鸣。“别哭了，不就几件破衣服吗！跟姐姐出去，姐姐帮你买，要多少有多少。”
　　呵呵呵！你这态度转变的还真快，昨天都还不想靠近别人，现在倒是同仇敌忾。陈年站在一旁，默默鄙视蓝雨，不过，你们要是能快点离开，那我真的得谢天谢地了。
　　“我又没说不给，既然她喜欢，那就给她了。”能不能换啊？能不能换？那件其实我非常喜欢的，陈年在心里默默流泪，但嘴上还是得放弃。
　　“不是说要出去吗？现在走吧。”陈年不想在屋子里继续待下去。
　　衣服是自己的了，小白菜停止流泪，心中窃喜。陈年被她给骗了？可能吗?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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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小时后，陈年带领两人在一颗大树脚下暂停休息。走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过刚刚走出镇子不远，不是陈年走得慢，而是两个女人速度太慢。
　　“小弟弟，走了这么久怎么不见个人影啊？”蓝雨很奇怪，之前自己来的路上还见到很多人的，怎么到这里就见不着人了呢？
　　“急什么，现在太阳正盛，谁会在现在出来。”陈年打着的雨伞没收，就这么顶在头上，脸上是止不住的汗水。
　　“现在不是十点左右吗？”小白菜天真无邪的反驳。小白菜是陈年给她定的名字，她很喜欢。
　　“呃……”陈年语塞。其实嘛，他的作息时间正好跟别人相反，所以他对这个还真的不是很了解。算了，管他的，还是把她们带回原来遇见他们的地方吧！省心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