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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与现做现卖，讲究热乎酥脆的煎饼、烧饼，粥摊就要简单的多了。熬粥的大部分工作都是在家里完成，而非在街市上做的。
特别是在夏日，现代都市人又讲究方便，反而受不了滚烫的粥。更喜欢用塑料杯包装的，温乎的甚至有点凉的粥，或者干脆就是冰镇的酸梅汤。所以，林琳瞅了几分钟，也只见老板从高大的不锈钢桶里一勺勺地舀出粥来，并没有太多收获。
“你看他舀粥。不漫不溢，轻轻一抖，勺子下面沾的粥就掉下去了。还有，他舀一勺几乎就是一杯。只会多，绝不会少。因为少了他就要舀第二次，而多了影响很小。毕竟他要把勺子放回去，多出来那点也就顺势回粥桶里了。”
左鸿烈一直盯着林琳，注意到她睁大的眼睛，眼皮向下一垂，显出不耐烦、无趣的神情，就马上为她分析道。
然后他又把话题引向煎饼摊，一拉林琳的手，指向少妇道：“快看！看她斜着头，眨眼那一下。”
林琳连忙看去，却见少妇光洁的额头上汗涔涔的，鼻翼上也有点点细密的汗珠。她头上的汗正缓缓流，双手又正忙着夹香肠、焦叶、生菜，所以少妇只好把头歪向肩膀，眨着眼皮，让汗水顺着睫毛流下去。
这本来是少妇应急的动作，可是晶莹的汗水映着阳光，滑过长长的睫毛。少妇眨着黑漆漆地大眼，还有那带着天真调皮地歪着头，加上她细细的弯眉，白皙的面庞。
就算是林琳这个女人看去，也忍不住心跳加速，暗暗称赞一声：“妩媚动人。”
“是不是我见犹怜？渴望去为她擦汗？”左鸿烈冲林琳眨了眨眼，戏谑地说道。
林琳一扬头，挑着眉毛，直视着左鸿烈的双眼，挑衅地说道：“确实是个妩媚少妇。难怪有那么多人排除，还都是些男人。你是不是也想去帮她擦汗？”
左鸿烈看着林琳嘴角含笑，眼睛微张，鼻翼也没有扩大，知道她并没有生气，就晃晃她的手，故意作出委屈的样子，讷讷低语道：
“我只是学术性的观察和推理。既没动心思，更不会有行动的。林琳，你可要相信我啊！你看我傻乎乎地，和女朋友讨论妩媚少妇，就知道我多老实了。”
左鸿烈这孩子气的样子，让林琳不禁莞尔。看到林琳笑了，知道她不在意这些小节，左鸿烈才继续说道：“你发现没发现，这几个早点摊有点异常。”
林琳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还是没头绪，就坦然承认道：“没发现。我确实缺少现实生活的经历，以后一定要多在外面走走看看。”
“你注意，这里有一个公交站。还是个大站点，我注意了一下，好像是六七路公交。
你看公交站牌那里，下车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们大多应该是来这边上班。毕竟商场大多在九点以后才开门，现在还不是逛街的时间。
再看看站牌旁边有四家粥摊，卖饼的却只有这两家。这个比例有点不正常，饼摊的竞争有点太弱了。”
“那肯定了！你看那些男人都去煎饼摊前排除。女人又只是捧着一杯粥，她们好像很注重节食，要保持身材，根本不吃饼。所以才没有人来摆饼摊。”
林琳看了眼少妇摊前越来越长的队，还有烧饼摊前匆匆结账的顾客，冷静地分析道。
“错了！你忘了，这个少妇是个新手。很可能就是这几天刚到的。这儿可是紧挨着公交站，是个绝好的位置。
少妇那边排队的人反而会引来更多的煎饼摊，至少他们会尝试着来竞争。可是这边却一个煎饼摊都没有。你要知道，燕京最多的小吃摊就是煎饼，这点非常可疑！”左鸿烈断然否定道。
“唔唔，难道是少妇用了什么手段？”林琳虽然不喜欢这个推测，却还是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唉！同性相斥啊！林琳，你可不能因为少妇刚才妩媚的风情，就给她打上个坏女人的标签。”左鸿烈又故意讽刺道。
吵吵闹闹才有情趣，不然傻愣愣地在这里分析推理，就像是工作、训练一样，虽说林琳很有兴趣，可是对于左鸿烈却没什么意思。
果然，林琳有些羞恼地狠狠捏了下左鸿烈的手，让他的指骨咔咔响着脱位。左鸿烈立即夸张地大叫道：“哎呀！不要这么狠毒啊！轻点轻点。”
浮夸的演技哪儿瞒得过林琳，她皱着鼻子，嗤笑一声道：“比试时，被子弹打中，也没见你叫得这么大声，反而凶狠地扑过来。现在就变得弱不经风了。”
“这不是和林组长在一起吗？有强大的林组长来保护我，我的心都软了，骨头也不结实了。”左鸿烈涎着脸说道。
尽管明知道这是奉承，尽管有些鄙夷左鸿烈这无耻的嘴脸，可是林琳心里更多的是甜蜜与骄傲，她不由地昂起头，却还是真爽地说道：
“等下次比试，我赢了你，你再说这话，还有些可信性。现在我可没有左大队长你强大。还有，你快说为什么这里只有一家煎饼摊？”
对林琳的好强，左鸿烈只能抱以苦笑。他指着烧饼摊说：“你听听老板和他顾客的话，就明白了。你听老板对每个顾客的招呼，都是‘来了’。再看顾客的反应，都是点下头连话都不说，就直接扫码。很明显，这些都是老主顾。
你再数数，这烧饼摊看似没人排队，实际上的客流量却远远多于煎饼摊。
煎饼是摊一个卖一个，还要夹各种东西。少妇的动作又慢，得两分半到三分钟才能卖一个。可是烧饼一炉就是十个，而且他已经提前几分钟准备好了。烧饼都是已经出炉的，现成的。顾客一来，只要三五秒，就完成了交易。
这个烧饼摊老板的时间统筹非常合理。火烤、铁板烙的时间，他正好能和面。出炉不到一分钟，烧饼也不烫了，也不影响酥脆，他就卖出去了。”
“是很厉害。也就是说这边最赚钱的，其实不是那个最吸引人的少妇。因为她的生产效率太低了。反而是这个烧饼摊，老顾客最多，而且也最熟练，所以最赚钱。”林琳数过两边顾客后，也赞同道。
“对，这个烧饼摊就是这儿的霸主，是这个公交站的老虎！再从他能如此熟练，又有如此多的老顾客，所以他肯定早就霸占了这片儿的生意。
其他的饼摊肯定试过了，根本竞争不过这个烧饼摊，所以就纷纷搬走了。反而是这个少妇，一来她是新人，不熟悉行情；二来就是她与烧饼摊不是同质竞争——她是用美丽、妩媚吸引了顾客，不是靠商品本身的质量——所以她也在这块儿生存了下来。”
左鸿烈说完，又晃荡着林琳的手臂，兴致勃勃地问道：“怎么样？我们也试试这片儿最好吃的烧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