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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记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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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吖”,伴随着一声极为难听的开门声,沐辰进入了门内。
  “有人在吗?”
  和预想中的报社简直是天差地别,门里面非常昏暗,室温很低,没有一点灯光,桌椅全都是腐朽已久,显得破破烂烂的,地板上全是丢弃得已经发黄的碎纸,天花板上的吊灯也已经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一左一右地不断摇摆,发出奇怪晃荡声。
  这明显是一间已经被废弃了的办公室,很难想像这里面竟然是自己需要面试的报社。
  沐辰踩在已经发霉的地板上,手机灯光往最里面照过去,可以看到正中间的脱落的墙壁上写着两个异常扭曲的灰朦大字------“随缘”,盯着看的时候总觉得让人心里发麻!
  “有人在吗?我是来面试的!”
  “嘭!”没有什么事先的预兆,沐辰身后的门忽然自己关上了,发出的撞击声音非常刺耳。
  沐辰额头冷汗微冒,空气中充满了可怕的寂静,从头到脚的冰冷让沐辰打了一个寒战,在最里面的右边其实还有一扇小门,但是无论如何现在沐辰都不想往前多走一步了,因为眼前的气氛实在是诡异到了极点!
  “如果没有人在,那我就先不打扰了!”
  此地不宜久留,沐辰打算先撤出门外再做打算。
  回头转身,迅速跑到门口,
  右手搭在门把手上,一股彻心的寒意瞬间就从门把手处传到沐辰的心灵深处,让他的灵魂都觉得正在打颤。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门打不开了!”
  此刻,无论沐辰如何使劲,进来的这扇门就像是和这栋建筑融在了一起一样,怎么拉扯都打不开!
  “法克!难道我被困在这里了?”
  一股不安瞬间充斥在了沐辰的全身。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却发现,脱落的墙壁上,那“随缘“两字由内向外不断渗出鲜红色的液体,顺着墙沿,慢慢流向了地板。
  “这个房间不能再待着了,待在这里迟早会出事!”
  “进来的这扇门已经被封死,看来右边的那扇小门是这里唯一的突破口。”
  屏住呼吸,沐辰站在了最里面的那扇小门前。这扇小门开着个小缝,从缝里看进去里面一片漆黑。
  没有丝毫阻力,这扇小门竟然一推就开了。
  “嘶------”
  小门一开,一股彻骨的阴风就瞬间扑面刮来,借着手机灯光,沐辰慢慢将头探入门内,就在他眼神一撇的瞬间,他的身体猛地僵住了,似乎看到了极其惊悚的事情一样,一脸哑然。
  狭小的空间里,摆着一张满是抓痕的木桌,木桌的另一边,坐着一个人!
  全身披着黑色斗篷,一动不动地坐在木椅上,沉着头,透过斗篷只能看到一个大体的人的轮廓,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你是来这里面试的么?”
  声音嘶哑深沉,像是喉咙里面被一根骨头卡住,发出了让人窒息的声音。
  强行镇定,沐辰踏步进入屋子。
  挂在天花板上破损的白灯笼,慢慢地变亮了起来,气氛变得越发诡异。
  “是的,我是来这面试的。老实说,我需要一份工作,来这里,我也是碰碰运气。”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眼前突然出现的神秘人给他的感觉非常危险,而这个神秘人,应该就是叫自己过来面试的人,而且,沐辰内心深处还升起了一股挥之不去的念头,自己的生死,从现在开始似乎已经不在自己的手中了,这实在是骇人听闻!
  “碰碰运气?”那被斗篷遮住的脸下似乎露出了极其冰冷彻骨的笑容,“没有人能够碰运气来到随缘报社。”
  “你能够来到这个房间,说明你和报社有缘,但是随缘报社的记者可不是普通人可以胜任的,他需要有过人的胆量,异于常人的洞察力,以及对生死的觉悟,如果是这样,你,还想要应聘么?”
  生死,说出这两个词的时候,神秘人的语气似乎咬得特别重!
  “我依然应聘!这样的记者,一直是我的追求!”
  沐辰眼神异常坚定地看着面前的神秘人,没有丝毫躲避。
  “你的选择,我很满意。”神秘人的脸上似乎露出了邪魅的笑,“如果你刚刚的回答不能让我满意,我会让你永远留在这里!”
  沐辰心里微微发怵,这个神秘人,给他的感觉真的异常惊悚和诡异!
  神秘人慢慢坐直了身躯,斗篷盖着看不清脸,但是空气中却四处弥漫着肃杀的氛围。
  他的脸上似乎又露出了诡异的表情,“你是沐先生,是吧?”
  “是的,我叫沐辰!”
  “好的,既然你决定要成为本报社的记者,那么下面,我将问你四个问题,如果你的回答使我满意,那么恭喜你,因为你将获得改变一生的机缘!反之,如果你的回答不能使我满意,那么今晚你也就不用从这里走出去了!”
  身后的小门响起了吱吖吱吖的声音,和之前进来的大门一样,慢慢被合上。
  沐辰的心跳骤然加速,“我明白了,你问吧!”
  “好,沐先生,那么请仔细听我下面所讲的话。”
  神秘人似乎变得认真了起来,他微微抬头,两只手交叉靠在桌上,发出了如同机械一般冰冷的声音。
  “我是一个病人,在一个周末,我像往常一样起来吃过早饭。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原来今天是我的好朋友小A坐车来我这里看我的日子。
  我很开心,因为在我生病期间,小A是唯一一个一直写信鼓励我坚持下去的人。
  很快,我在门外看到了小A,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迷人,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一丝痕迹,我真的很羡慕她可以一直保持青春靓丽的容貌。
  我们一起去了迪士尼,去了博物馆,去了深海乐园,玩的不亦乐乎,和小A在一起,让我忘记了病痛的折磨,我今天真的很快乐。
  到了晚上,我们饿了,就去了一家历史悠久的餐厅,点了丰盛的晚餐。
  可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在所有的菜都上完之后,服务员却只给我送上一份餐具,这另我顿时非常恼火。
  我对着服务员大声呵斥,
  为什么只给我们送上一份餐具,你这让我身边的朋友拿什么去吃?
  这时,我发现服务员脸色顿时煞白,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样,她颤颤巍巍地说道,
  对……对不起,这是我的一时疏忽,我这就个您拿过来。
  我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是不一会,她手上竟然拿了三双筷子三个碗过来。
  我很是无奈,
  我只要两人份的餐具就好了,你给我多拿两份是什么意思?
  服务员此时冷汗直流,胸前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神色异常慌张,她颤抖着说道,
  真的很抱歉,因为我实在是不知道您身边究竟有多少个朋友.......”
  “那么,沐先生,我的第一个问题来了,请问,为什么服务员会这么回答?”
  空气似乎在这刹那间停止了运动,沐辰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问题。因为他所讲的这些话更像是在陈述一个诡异的事件,而要让自己来揭露真相。
  “沐先生,您只有40秒的时间思考,一旦超过时间,将视为主动放弃作答。”
  沐辰的心里感觉到了一丝丝恐惧,黑暗中似乎有无数的海水将他淹没,让他倍感窒息。
  在海水中拼命挣扎,沐辰使劲地摇头,他按照自己内心所想缓缓答道:“你刚刚说了,'我'其实是一个病人,再结合后面发生的事,因此,我推测'我'得的病应该是一种非常严重的妄想症。小A则是我内心幻想出来的一个人,她实际上并不存在,因此服务员根本看不到小A,认为'我'是一个疯子,所以服务员说了这么一句话。”
  说完沐辰撇了一眼神秘人,斗篷下朦胧的脸庞似乎变得非常寒冷,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看着他的样子就像是盯着一具尸体一样。
  沐辰觉得空气越发压抑,他继续说道:“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可能性,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性,不过这种可能会让人难以置信。”
  神秘人没有说话,只是左手拳头托着的下巴纹丝不动。
  沐辰额头冷汗大冒,将另外一种可能性说了出来,
  “之前你有说道,岁月并没有在小A脸上留下一丝痕迹,而能够唯一解释这一点的,我想只有一种可能------小A,她或许根本不是人,她存在于另一个世界!但是'我'的眼睛却可以看到存在于那个世界里的小A,而对服务员来说,她的眼睛是看不到的,因此,服务员才会这么回答我。”
  说完沐辰再次偷瞄了一眼神秘人,他就像是一座冰冷的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请听第二个故事,然后回答我的问题。”似乎原先就不想理会沐辰所给的回答,神秘人竟然继续说下去了,
  “我晚上要坐公交车回家,可是因为我到站牌的时候太晚了,我也不确定到底还有没有车。
  可是我又不想走路,因为我家很远很偏僻,所以只好等着有没有末班车……
  等啊等啊……就在我正觉得应该没有车的时候,忽然看见远处有一辆公车出现了。
  我很兴奋的走上前去将车拦住。
  但是一上车我就发现这末班车似乎很怪,
  照理说最后一班车人应该不多,而且因为路线偏远,但是这台车却坐满了。
  上面只剩下一个空位,车上静静地也没有半个人说话.....
  我觉得有点诡异,可是仍然朝着那个唯一的空位坐了下来,
  空位的旁边有一个女的坐在那里,
  等我一坐下的时候,
  那个女的就悄声对我说,你不应该坐这班车的。
  我觉得很稀奇,
  那个女的继续说,这班车,不是给活人坐的,上一个女人就是做了错误的选择,结果就被抓去当了替死鬼。
  我很害怕,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好在那个女的对我说,没关系,我可以帮你逃出去。
  于是她就拖着我拉开窗户跳了下去,
  当我们跳的时候,我还清楚地听到车里的人都在大喊大叫着‘给我回来!’。
  站稳时候,我发现我们站在一个荒凉的山坡上,我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终于逃过了一劫。”
  “沐先生,这是第二个问题,请问我是否逃过了一劫?”
  沐辰此刻只感觉自己头皮发麻,这个神秘人讲的故事真的是越来越诡异了。
  空气似乎结了冰一样寒冷,墙壁开始散发出腐烂的臭味,沐辰的思绪在飞快地运转,
  故事中的'我'原来是坐上了不该坐的末班车,后来在好心女人的帮助下,终于跳车成功了跑出来,这不是说明'我'逃过一劫了么?可是,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问题也太简单了吧?
  “沐先生,你还剩下10秒。”
  沐辰的皱紧了眉头,
  等一下,我是不是漏掉了某个关键的信息?
  如果自己没记错,故事里的女人曾说过,上一个女人就是做了错误的选择,结果就被抓去当了替死鬼。
  这么说来,故事的真相应该是.......
  嘶......沐辰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我认为故事里的'我'最终还是没能逃过一劫!因为那个女的说过,
  '上一个女人就是做了错误的选择,结果就被抓去当了替死鬼'。
  我认为'上一个女人'其实就是指她自己,也就是说带我下去的那个女的根本就不是‘人’,她极力要将我带下车去,是为了防止车上其他的‘人’和她争抢!因此,我最终将会成为她的替死鬼,我还是在劫难逃!”
  沐辰此刻只觉得内心发寒,偷偷地撇了一眼神秘人,他似乎咧着嘴巴,露出了可怕的笑脸。
  “很好,下面是第三个故事。”冰冷的声音继续响起,
  “我是一名医生,一天,有一位非常年轻的少妇生下了一个宝宝,当天半夜护士去婴儿房巡视情况,却意外发现该婴儿已经全身冰冷没有了呼吸,死亡了。
  知道此事后的院方决定隐瞒此事,用一个也刚出生没几天,但却是孤儿的婴儿来取代那名死婴。
  因为按道理,在生产时那名少妇应该并无意识,也就是她应该还没见过自己的亲生孩子,所以理论上,取代一个还看不出什么特征的婴孩,这个方案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第二天,院方安排那位少妇去见那名代替的婴儿,但她一看见就发狂般的大喊:'这不是我的宝宝!'
  这让我非常惊讶。好在在我的极力安抚下,那位少妇慢慢平静了下来,但她依然不相信这是她的宝宝,这让我们院方非常头疼。
  可让我最为想不到的却是第三天,那位少妇在病床上竟然割腕自杀了,还好被我及时发现,救回了她一命。
  后来我问她年纪轻轻为什么要自杀,可是她却给了我一个匪夷所思的回答,
  她说,'我的宝宝回来了!'
  那么沐先生,我的第三个问题是,请问故事里的少妇为什么要自杀?”
  空气中开始散发血腥的味道,脚下的地板慢慢变得鲜红。
  她的宝宝不是应该没见过么?难道说……沐辰的精神高度紧绷,脑袋里得到了一个细思极恐的真相。
  “时间到了,沐先生,请给出你的答案。”
  “故事中说道,她应该还没见过自己的亲生孩子,值得注意的是,这是一个怀疑的语句。
  我想在第一天真实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那个婴儿的死亡根本就不是一个意外,而是这位年轻的少妇亲手杀死了她刚刚出生的宝宝!
  也就是说,她能在第二天如此地笃定眼前的婴儿根本不是她的宝宝------就是因为她的宝宝已经被她亲手杀死!
  而她在第三天割腕自杀后之所以说出了匪夷所思的话,我只能想到一种解释的可能------我猜那确实是她的宝宝回来了,只不过那却是来自一个被母亲抛弃的婴灵,这是它回来向她索命了,这就是她自杀的原因!”
  “真是一个有趣的答案啊,沐先生,下面是最后一个问题。”
  “我急需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所以我冒险参加了一个惊悚的面试。
  之所以说是惊悚,那是因为一旦面试失败,那么等待我的命运就只有死亡!
  进来之后面试官和我说了三个故事,
  然后告诉我,其实这三个故事只是为了印证一句话而已,并且这句话绝对不会超过四个字,如果我说对了这句话,那么我的面试就成功了,否则,等待我的只有死路一条!”
  “好了,沐先生,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来了,请问故事中的我最后的结局是怎么样的?请你在一分钟的时间内回答我!”
  什么?沐辰心中大骇,这最后的一个故事讲的怎么有点像是自己的故事?
  那他之前所讲的三个故事,难道也是曾经发生过的真实事件么?
  沐辰感觉自己头皮顿时发麻,
  他给自己讲的三个故事,只是为了印证一句话?
  这一切,真的是太疯狂了!
  如果这故事里真的是指自己,那么他想印证的那句话又是什么?
  “沐先生,时间快到了,请你马上回答我的问题!”
  氛围愈来愈紧迫,可是沐辰此刻的心却是冷静得可怕!
  他仔细回想着这三个故事,
  第一个故事里讲的是看不见的朋友;
  第二个故事里讲的是不该坐的末班车;
  第三个故事讲的是回来的宝宝。
  这三个看似不同的故事,仔细一想,却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神秘人口中所讲的故事,都不禁让人想到了一个词-----鬼!
  也就是说……
  “我想,故事中的我最后依然活着!”
  “哦?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最后正确说中了面试官所想要印证的那句话!”
  “呵呵,有趣,什么话?”
  沐辰心中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
  “世上……有鬼!”
  霎那间,空间似乎陷入了静止,沐辰发现自己全身都动弹不得!
  冷汗不断顺着他的后背留下来,沐辰心里不得不在做最坏的打算!
  就在沐辰几乎绝望的时候,他似乎看见神秘人嘴角咧开了,
  桌上忽然凭空的出现了一个铜杯,
  杯中盛满了鲜红的液体!
  “恭喜你,沐先生!
  你的回答,我很满意,
  喝下它,
  你就是下一个记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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