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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们一定在奇怪为什么这么早就把你们传送过来，要知道，”他说得义正言辞，“战争的锣号不知什么时候会被敲响，你们随时都可能面临突发状况。”
“不过你们这状态倒是我至今看到的最好的，”他冷哼了一声，“至少没有那种连衣服都没有穿好的人存在，”他环视了一圈，点了点头，“倒都够聪明，穿着校服，我记得当初教了一个小队其中还有一个裸睡的人。”
梁可差点笑出声来，但是教官好像一点也没有对此有什么幽默的想法，严肃地强调：“这种极其不好的习惯千万不要有，如果魔族在晚上袭击，然后你反应过来醒来后发现……”
他轻咳了两声，但意思大家都明白。
教官的语声有些沉：“看到刚刚那只兽类了吗？就是刚才从小不点身边闪过的那只。”
梁可先是为这称呼苦恼了一下，然后就立刻想到了那只与他擦声而过的猛兽，迅速点了点头。
刚做完这个动作，就听到一声猛喝：“点什么头，说话！”
“是。”梁可绷紧了身子，生怕某一个部位不听话，又一次被凶恶地教训。
而且他也感受到了周边几个人的目光，带着些许的不满。
他的眼眸略有些低垂，望着地面，那是一种深沉的褐色。
他脚上深蓝的运动鞋似乎与这样的背景不符，在有些不安地颤抖着。
教官的深色皮鞋在他面前停下，梁可记得自己的班主任胡笑顽也穿的是这一款的皮鞋，而且校医的脚上套的也是这样一款。他有些疑惑，难道一所学院的老师对鞋子这方面有要求？
但是他们的衣服都不一样啊。
教官清了清嗓子，继续着刚才的话语：“那就是魔兽，今天是你们的第一节实战课。”他轻微抬起些了头，“虽然说有那么一点早。”
他看着他们，问道：“你们谁曾击杀过魔兽或其他种类的恶魔？”
四个人中有三个人举起了手，梁可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羞愧。
“说一说你们都击杀的是什么，数量。”
赖岚锦的回答依旧很干脆，她显然是个干练的人：“魔兽14只、魔怪7只、人魔2只。”
梁可发现他们的队形好像从未变过，接下来的又是百里明月：“魔兽3只，魔怪1只，无人魔。”
安峥沉默了一小下，声音很轻：“魔兽、魔怪、人魔，近千，具体数量不知。”
教官的语声有点扭，他好像对安峥的描述产生了质疑：“近千？”
安峥动作不大地点头。
教官似乎被这个数字惊得忘记让他回答“是”。
他的语声抖得很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嗓子里捣乱：“你的能力……是靠屠杀提升的吗？”
安峥又一次地点头，又补充道：“杀人更快。”
教官的似乎被他这句话吓到了，语声带着不可思议：“你杀过人？”
安峥点头，似乎一点也没有对这个重复多次的动作感觉枯燥，还是那样的幅度。
“杀人……”他沉吟了一下，嘴唇有些不受控制地蠕动了一下，“还是不怎么好。”他的语气虽然已经尽量委婉了，但里面透出的没被裹住的刀锋般的厌恶还是暴露了他对于这件事的反感。
安峥没有回答。
梁可不知自己是什么感觉，安峥——他现在应该是自己的室友了吧。
他杀过人。
梁可想着曾有一条条生命在他手下泯灭，感觉有些不好受。于他而言，人命还是一个不可忽视的，他自问做不到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他眼前逝去。
教官叹息了一声，大概是想把这件事揭过去。他对这种事也不知怎么处理，虽然曾经见过人血溅刀下，但一名才十二岁的初中生……即使他是能力者。
他突然把手臂伸长，甩出一条绳索，捆住一只体型较小的魔兽，把它圈到梁可面前。
他低低的帽檐朝着百里明月：“说一下这只魔兽的基本信息。”
百里明月立即答道：“侨魔，魔兽中最弱的一种，攻击力低，防御力极低，速度低，相当于1级能力者。”
教官把想要挣扎的侨魔困得更紧了一些，然后问梁可：“你用什么武器？”
梁可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那目光却清晰地好像在他身上打出了两个洞。
他用嘴唇颤抖地说出了三个字：“不知道。”
但想象中的责骂并没有到来，对面的人反而沉吟了一下，再次开口的时候还带着一些关切：“那你想一下吧，刀枪剑戟，流星锤，双截棍，九节鞭什么的都可以。”
梁可被他这串武器弄得有点懵，但是他把这些过滤了一遍，其中并没有他想要的。既然非得要选一个武器的话，他飞速浏览了一遍自己看过的武侠小说中的武器，心下暗暗有了计量。
他回答：“木棍。”
“啥？”几乎有三个人同时在他身边喊出这个字。
他看着面前的男人，语气认真得和安峥那时拒绝说他是如何重塑的一样：“木棍。”
“好吧。”教官从腰间掏出一块玉牌，梁可记得自己的班主任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
“把手放上去。”他命令道。
梁可一眼把捏上了这完全不适合让手整个放上去的尺寸的玉牌。
他又感觉到了那种眩晕感，但他已经熟悉了很多，好像这三次加起来就让他好像做了很多次那样熟悉了。
他从未感觉到自己的适应能力这么强过。
这是一个沾满银白色的空间，但很小，一眼就能望到尽头。里面像图书馆一样摆满了和四周一样颜色的柜子。
教官站在他的旁边。
梁可看到这一幕，惊叹着，又有些疑惑：“这也是一个位面吗？”
教官摇了摇头：“这是一个依附于源域的空间碎片，它比较稳定，所以我们就把它用来当武器库了。”
他绕到了一个角落，里面的柜子有些空，他在最空荡的那个柜子前驻足，告诉他：“这里就是所有的棍子的所在了，你选一个吧。我说你选什么不好，非得要选这么一个冷门的兵器，而且还要求了材质。要不是因为你是预言者，对未来有种天生的预感，平时不经意间表露的东西就有可能成为未来的重要节点，我一定要劝你换一个选择。”
梁可听着他的话，目光在柜子里搜寻，这里的库存真的很丰富，连最没有人光顾武器都有不少。
教官的话语并没有停歇：“凭感觉找就好了，没有中意的也不要急，预言者几乎都是凭感觉行事。”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微微地带了些嘲笑，但估计是为了帮梁可掩掩面子，“你们的感觉通常都比我们看到的都准。”